柴安卻看著晏亭發呆,在他心目中,屠幼菱完美的猶如女神,可晏亭並不喜歡那麼個柔順美好的女子,即便同處一室也不會亂了性,這實在出乎柴安的意料,那時已經出現了些朦朦朧朧的猜測,現在那些猜測倒是清晰了起來。
曾勝乙抱著玉首劍鎖緊眉頭盯著晏亭,總覺得晏亭那一張看似平靜的臉在默默地流淚,可他卻說不出半句話來安慰,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能說些什麼!
扯了扯笑,平靜道:“你們也下去準備吧,總不好太過特別了。”
個性不同的三人,此時倒是出乎意料的統一,並不多問,皆轉身離去,只留下晏亭一個人站在卿玦的營帳前,腦海中一片空白!
先前是晏亭在躲著卿玦,如今是晏亭和卿玦互相躲著彼此,即便安營的地點和商量即將進入陳縣的事宜,也是衛都幾人從中傳話的,蒼雙鶴又不知去向,不過他在不在營中,似乎也沒什麼差別。
明天就要進入陳縣,也不過剩下二十多里的距離,倒也不急著行軍,晌午停在一處水清草肥的平原上,天高雲淡,風輕日暖,晏亭不想再悶在馬車中,又不是她問心有愧,她才不躲著讓大家快活呢,下了馬車掃去,以前一直不離左右的卿玦還是沒個影子,失落之後倒也覺得有些輕鬆,她現在當真的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去面對卿玦。
伸手汲水,早晨的河水很冰,中午倒還好些,這條河很寬,不過並不深,且河水很清,能清楚地看見裡面魚兒在嬉戲,曾勝乙遠遠地跟在她身後,晏亭回身支走了曾勝乙,再回頭的時候赫然發覺對面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雙人影,晏亭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那淡紫色的長袍她卻是認不錯的。
從晏亭下山再次邂逅蒼雙鶴開始,也只有晏痕出殯那天蒼雙鶴穿了旁的顏色的衣服,除此之外,一直都是淡紫色的,包括當時還是少年時,他也是一身紫衣出現在她的眼前的——從那之後,即便對外並不表現,可是她卻對紫色生出了特別的情感,也或許晏亭並不知道自己對紫色到底有多深的情感,可是每次出現紫色的身影時,總要不自覺的多瞧上幾眼,晏亭不得不承認,在她看見過穿著紫色衣服的人之中,唯有蒼雙鶴與那紫恁般的相配!如此她怎能錯認了去!
而站在蒼雙鶴身邊的那人,晏亭的心頭狠狠的抽了一下,竟是一連消失了好些日子的萱草雅,晏忠曾告訴過晏亭,也不知道卿玦怎麼惹惱了人家姑娘,從那天早晨之後萱草雅就沒再出現過,而卿玦也命人私下裡尋找她的下落,原來萱草雅一直都在大軍附近。
晏亭就那麼定定的看著對岸那一雙人,蒼雙鶴在笑,這本不蹊蹺,若是他不笑了才奇怪,可令晏亭失神的是他那笑的方式——竟和當年桃花潭邊少年時那麼的相似,那是純然的寵溺,並不摻雜虛情假意。
再看萱草雅,笑得也十分的正常了,她很高,可也要微微仰著頭盯著蒼雙鶴,似乎與蒼雙鶴說著什麼。
還不等晏亭回神離開,那廂萱草雅已經瞧見了她,並且笑容燦爛的對著晏亭揮手,再然後是蒼雙鶴正視著她的視線,晏亭是想走也走不了了,索性撩起袍子順著河上的獨木橋走了過去。
萱草雅見晏亭過來,笑彎了眼,湊前一步靠著晏亭身邊神秘兮兮道:“我知道你!”
晏亭偷偷向後退了一步,先對著蒼雙鶴冷冷淡淡的道了聲:“先生。”
抬眼後看著蒼雙鶴臉上的笑,翻了個白眼,隨即對萱草雅平緩道:“姬將軍尋了姑娘好些日子,今日本大夫瞧見了,便給他帶個訊息。”
萱草雅撇撇嘴,小心翼翼問道:“他尋我想幹什麼?”
看著萱草雅有些怪異的表現,晏亭蹙著眉頭,半晌輕緩道:“想給你個名分。”
卻不曾想萱草雅聽見晏亭的話之後竟然大笑了起來,“拜託,就這麼點事就要名分,是他瘋了還是我瘋了!”
聽著萱草雅拔高的聲音,蒼雙鶴偏過頭去,微微縮了眉頭拉長尾音道:“雅雅。。。。。。”
晏亭再一次愣住,萱草雅的出乎意料的反應還在她能接受的範圍內,可是總也淡笑著的蒼雙鶴卻因為眼前女子的一句話而變換了臉上的表情,這實在太不尋常了,而更不尋常的是他叫她“雅雅”,多麼親暱的稱呼!
復又亂了心思,晏亭有些失神,轉過身子揚聲道:“話本大夫已經帶到,便不打擾二位了,告辭。”
才邁開步子,手腕便被人生生的擒住,身子縮了一下,慢慢的回頭,是萱草雅笑得頗含深意的笑臉,晏亭扭著手腕冷聲道:“男女授受不親,請姑娘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