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是水行月的仇人了?”
“是。”
這樣一番話結束以後,唐傾對穆襄的好感明顯上升,笑眯眯盯著穆襄,“那你見過水行月了?”
穆襄不知她用意何在只得應諾,唐傾撫了撫髮髻上一支珍珠步搖,俏生生站著,笑問,“那你說……是我美還是水行月更美?”
“……”
穆襄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會有如此一問,微微一怔,立即答道,“當然是前輩更美。”
凡是女人都愛聽好話,漂亮的女人尤其喜歡聽別人讚美自己的容貌,唐傾果然更喜,待要發話,卻一眼瞥見常小娥正趴在穆襄身後笑得花枝亂顛。
“你笑什麼?難道你認為她在撒謊,水行月比我要漂亮?”
常小娥連忙搖頭,口不對心,大言不慚道,“當然是您老人家更美了……”
她說得誠心誠意,面上卻隱隱有笑意,努力繃住面部神經的樣子看起來很有喜感,唐傾原本聽得舒坦,後來一想又挑眉道,“我很老嗎?”
“不不不,唐門主正當妙齡,容貌傾城,怎麼會老呢?”
拍馬屁這一點,常小娥用起來得心應手,唐傾打了個哈欠,看也不看她們,淡淡吩咐,“放了唐嵇,立刻離開,這件事情我就當做沒有發生……”
“前輩!”
唐嵇自然指的是地牢裡的那個俊俏的青年,穆襄好不容易見她一面,怎麼能輕易放她離開,何況,她總覺得離朱引她來唐門並不是出於無意,這唐傾門主必然知道一點隱情,不然不一眼就看穿穆襄的身份。
見穆襄如此心急,常小娥短促的嘆了口氣,上前拉住穆襄的袖子,勸道,“算了,我們自己找吧,不用求這醜八怪了!”
常小娥是有心想幫穆襄,連日來,親眼目睹她為了查詢水行月的下落,四處奔波,常小娥心下不忍,她深知唐傾的性子,這一來二去地不過是耍穆襄而已,若是不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就算穆襄把天說穿了,唐傾也絕對不會幫忙,她對除自己以外之人的事情向來沒有興趣,是以,常小娥才會接二連三語出不敬,當然這其中摻雜這常小娥惡作劇的成分,她就是看不慣這女人一副天下我最美的樣子,那水教主她雖然只見過幾次,但是要論美麗,絕對在唐傾之上。
唐傾果然大怒,看那架勢又要抽常小娥,這一次常小娥卻沒有躲在穆襄身後,而是轉身跑進了就近的一處軒館,穆襄不明所以,見唐傾一陣煙似得追了上去,生怕常小娥吃虧,也只得緊緊跟上。
穆襄衝進去的時候,只見唐傾立在當眾空地上,卻不見常小娥的影子,順著唐傾的目光一看,穆襄簡直要被常小娥氣的吐血,此刻她正蹲在一面雕花紅木高1桌之下笑眯眯地盯著唐傾,“你來抓我啊,堂堂一個門主,要是肯竄桌底,我就出來讓你打!!”
唐傾先是怒容滿面,接著又是一愣,盯著常小娥的神態觀察了很久,面上忽然變色,急切道,“你給我出來!你這小丫頭是不是認識常小娥?”
常小娥死活不肯出來,唐傾作勢要掀桌子,常小娥伸出兩隻手,死死扒著桌沿,一雙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瞅著唐傾,唐傾渾身巨震,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認真地端詳常小娥。
常小娥見狀,嘆了口氣,慢悠悠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撓撓頭,不情不願地直直朝唐傾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叫了一聲“乾孃!”
這下,穆襄全明白了。
常小娥之所以不願意回來,跟那些不喜歡受父母管教的孩子心態是一樣的。
聽完常小娥的解釋以後,唐傾仍然一臉的不可思議,重生這事兒的確沒有幾個人能接受的了,常小娥也心知肚明,但是面前之人無論神態還是行為舉止,都跟唐傾印象中那個頑皮的孩子一模一樣,雖然多年未見,但是唐傾仍然清楚地記得常小娥的一顰一笑,小時候常小娥不肯吃飯,就喜歡竄到桌子底下躲著,每次都被她硬揪出來。
常小娥有意隱去了被穆襄一箭穿心這一出,為的就是怕唐傾發怒,她一席話說完之後,屋內兩外兩人皆沉默地看著她,穆襄是第一次聽常小娥提起她的身世,而唐傾卻忽然怒吼一聲,上前一步,狠狠揪住常小娥的耳朵,罵道,“你這死丫頭,走投無路居然也不肯來找乾孃?跟你那倔脾氣的老爹一個德行……”
說到這裡,唐傾忽然噤聲,一邊怒罵常小娥一邊上上下下不停打量常小娥,優雅高貴的形象完全被顛覆,活脫脫像一隻剛出籠的母老虎,難怪常小娥會害怕回這裡,她自由自在慣了,哪裡受得了別人這麼囉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