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報警。”
“不,不……”阿嫣慢吞吞說了兩個字,從熱水中起身,那雙本該柔情似水的眼睛,卻逐漸冷淡:“多謝你打這個電話來。”
她跨出浴缸。
水聲流動,一圈圈的漣漪擴散開來,又恢復平靜。
阿嫣的語氣,就像那壓抑著洶湧暗濤的水,無聲的掩蓋所有的情緒:“我記住你了,段先生。”
說完,再無猶豫,直接結束通話,然後將那號碼標記為詐騙電話,拉進黑名單。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阿嫣依然在家裡過,但是堅決閉門謝客,交代陳阿姨,不管是誰來了,只說她去鄉下養病,過段時間才回來,就算她親爸親媽來了,一樣攔下,不準放進家裡。
陳阿姨疑惑:“戴小姐,你這是幹什麼?”
阿嫣一本正經的回答:“有個專門治臉的老中醫給了我一副藥方,只能一個人在房間裡試藥,不能叫人瞧見。”
陳阿姨大驚:“這該不會是江湖郎中,詐騙的吧?”
阿嫣說:“偏方,試一試才知道。”
於是,阿嫣獨自一人關在套間裡,平時只叫陳阿姨把吃的放門口,輕易不出房門。
戴母果真帶著兒子來了一次,聽說阿嫣毀容了,隨口問了兩句,得知沒有生命危險,又擔憂起來:“那嫣嫣的男朋友,該不會不要她了吧?她弟弟結婚的房子,可還指望著她出一份子力呢!還有,她以前賺的錢呢?總還有點剩下的?不能再拖了——男孩子在鄉下,這年紀必須談朋友了,不然要讓人家笑話的。”
陳阿姨不滿:“戴小姐臉上叫人潑了硫酸,你知道什麼是硫酸嗎?”
戴母急道:“你不說她在醫院住了幾天,已經出來了嗎?那就是沒什麼大事了。哎唷,阿姨你不懂的!我兒子到了結婚的年齡,家裡還沒房子沒積蓄,不能給他討老婆,我急都急死了!”
陳阿姨覺得和這人沒法溝通,像阿嫣交代的那樣,把一個裝了點錢的信封塞給她,叫她回去。
戴母數了數鈔票,嘴裡嘖嘖有聲:“不夠,不夠啊!嫣嫣到底去哪裡了?電話也不接……你跟我講她去什麼地方了,我自己找她說,我們家裡的事情,你不懂的!”
陳阿姨推她出去:“戴小姐去哪裡了,連親爹親孃都沒告訴,怎麼會跟我說?你找找她的親戚朋友,他們可能知道。”
送走了戴母,陳阿姨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有點心疼主人。
小姑娘孤零零的一個人,臉毀容了,物件跟著別人跑了,受了那麼大的刺激,精神有點不正常,每天只會捧著面鏡子,照那張看多了會作噩夢的臉,還露出詭異的笑容……可憐,可憐啊!
她時常去敲門,問一句:“戴小姐,你還好吧?”
裡面總會傳來回應:“很好,放心。”
就這麼過了一個星期,戴母倒是沒上門,阿嫣也沒什麼探病的朋友,可上次那個態度很有問題的警察又來了。
陳阿姨說:“戴小姐出門了,去鄉下養病。”
秦鬱面無表情道:“不可能。戴嫣沒駕照,也沒有出行記錄——”瞄了眼走廊盡頭的房間,他皺了皺眉:“關在裡面多久了?”
陳阿姨板起臉孔:“你怎麼不講道理呢?你怎麼知道戴小姐沒駕照,沒出行記錄?你是不是查了?你這是侵犯公民**權,我跟你講,我懂法律的——你往哪裡去呢?你怎麼自說自話就進來了——?”
秦鬱走到房門口,抬腳準備踹門。
房門從裡面開了。
時隔很久,阿嫣難得又用繃帶纏上臉,看著來人的眼神帶上了一抹不耐煩:“阿sir,我不知道上次是誰報的警,浪費了公共資源,總之不是我。你就放過我吧……我都說了不自殺了,你用不著隔三差五來看一眼,不會要你替我收屍的。”
秦鬱就像沒聽見,只問:“你這兩天都關在房裡?”
阿嫣反問:“這犯法嗎?”
秦鬱深邃的目光越過她,看向裡面:“戴嫣,我懷疑你加入了非法傳銷團伙。”
……
阿嫣實在煩他,側過身子,讓出路:“你儘管搜,搜完了趕緊回家吧,大晚上的,你下班了沒別的事情幹嗎?”
秦鬱說:“下班早,來看看你,然後回家。”
阿嫣瞥了眼時鐘:“八點多了,快九點了,還早?”
秦鬱語氣平靜:“比平時早。”
阿嫣抱著手,剛才用古董鏡ps修容到一半,突然被人打斷,氣性便上來了:“好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