欄的一側解下來一個物什,寶茹先前沒注意,這時候一看,可不就是一隻風箏。只是這風箏忒樸素,看形制是個美人風箏,只不過沒得美人圖,只是光禿禿的一張素白風箏面兒。
鄭卓把風箏給她,道:“我本想也給你買一個大風箏的,只不過我又聽說‘放晦氣’的風箏自己做的誠心,我就給做了個。沒正經與人學過,怕做那些花樣多的反倒不像樣子,飛不上來。倒是瓦片風箏最簡單,可是你們都定是不愛那樣的,我就做了個美人的。只是到了做成了,見這白生生的面兒才想起來我哪裡是會畫畫的。”
寶茹見他似乎因為這風箏的未完成不好意思的樣子,但寶茹哪裡在乎這個,反倒拿起了那風箏細看。除開還沒畫上美人這一處外,別的竟沒一處不好,架子扎得牢牢靠靠的,風箏也糊得嚴絲合縫。寶茹輕輕提了提,輕巧平穩,顯然是能夠賣出去的手藝了。
“這算什麼,回頭我給畫上美人就是了!又不急在今日放它,等回去了我再細細來畫,保準是最標緻不過的一個美人。反正,咱們也不會是最後一回放風箏罷,以後再一同來就是了。”
鄭卓聽著寶茹說話,女孩子已經十三歲了,不再像兩年前那般孩子氣的模樣,已經有些少女的動人了。這時候陽光下,與他說,他們還有‘以後’,以後還會一起,一起放風箏或者別的什麼。
這樣的情境讓他早就不記得之前的一點難為情,臉上的神色有這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也眉眼順從道:“是啊,咱們還能以後再來。”
說完這句話,寶茹和他相視而笑,彷彿有了一個共同的隱秘的小秘密。
寶茹突然挽著鄭卓的手臂,拉著他走,道:“咱們可別一直在這站著呀!這大好辰光的,出來玩耍,在這站著怎麼回事?人家可都去玩兒了!”
鄭卓因為寶茹大庭廣眾之下突然之間的親密而錯愕驚訝,然後才是不好意思,但是他並沒有推開寶茹——這是當然的,他怎麼會因為別人的一點點目光而推開寶茹呢。
等到兩人挽著手找到小吉祥時,小吉祥已經等了好久了,她把席子鋪好,又放上點心蜜水之類,只等這兩個祖宗,卻沒想到這兩個竟真能耽擱這許久——不由腹誹:日日見面的,怎得有這許多要說的,難道平常沒到一處麼!小吉祥不是真的抱怨,但是這種情形真的顯得她就是個多餘的呀!
寶茹卻不知小吉祥已經被兩人的黏黏糊糊傷害到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地說:“快把我們帶來的那隻軟翅蝴蝶風箏拿出來,趁著這會兒風正好,我要放呢!”
鄭卓見狀對寶茹道:“你不是最厭煩出汗?我來與你放這風箏罷!”
寶茹一手拿著風箏與線軸,一手擺了擺道:“出來放風箏怎能不自己親手放一個,可別說了,我要自己來才有趣呢!你只管與我噙著擎著這風箏就是了!”
說著寶茹把風箏塞在鄭卓手裡,自己只拿著線軸,這就要去放風箏。
寶茹放風箏不算老手,但是穩穩當當放上去倒是不難,等到風箏至於指甲蓋兒大小後,寶茹一面許願,一面咬斷了線繩。
鄭卓在她身旁聽得分明,只聽她道:“只願這一回鄭卓出門能平平順順,無病無災。”
第69章 戀愛犯傻
放過風箏後兩人就休息了一番——主要是寶茹要休息。鄭卓看著一面拿汗巾揩汗; 一面喝茶吃點心的寶茹; 他其實很想問她:你是什麼時候知曉的; 知曉他要出門的。
寶茹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雖然沒回答; 但是與小吉祥道:“我和他去河邊走走; 你就在這兒看著東西罷。”
這一處有這般多的遊人並不是偶然; 這裡草場厚密低矮,周遭有各色野花翠藤; 遠遠的還有一條玉帶似的淺河形成了一處河灘; 確實是賞心悅目的。今日來踏青的人多; 大多在草場處放風箏、品茗喝酒。在這一處河灘的卻只有零星幾個,兩人稍稍走遠些,就不能見到幾個人了。
寶茹與他並肩走著——男孩子身姿挺拔高高瘦瘦的; 女孩子穿著高底鞋也只到他的肩膀,顯得格外嬌小堪憐; 這時候要真有人看見; 倒是會讚一聲‘好般配’。
寶茹卻不知那許多; 只是仰著頭看著鄭卓的眼睛道:“你還想瞞著我到幾時呢?我家的賬目我是比你還清楚的,又要出去跑商了,準備些貨物的,賬目上看不出麼?至於你去不去的,我有小吉祥這個‘包打聽’,這些都傳開了的事兒又怎會不知。”
寶茹的眼睛最是黑白分明,這時候只看著他一個便格外動人了。鄭卓被這樣的眼睛看著;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