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Marchons!”④
槍騎兵周圍聚起了人群。離皮埃爾最近的是帶著小女孩的麻臉姆媽;當巡邏隊走動起來,她往前挪動了幾步。
“這是要把你往哪裡帶呢,我親愛的?”她說,“小姑娘呢,小姑娘我往哪兒擱呢,如果她不是他們家的!”她不斷地說。
“Qu’est ce qu’elle veut,cette femme.”⑤軍官問道。
①他不像普通人。
②噢,噢!他很像縱火犯。問他,他是誰?
③我不告訴你們我是誰。我是你們的俘虜。帶我走。
④啊!啊!齊步走!
⑤她要幹什麼?
皮埃爾像喝醉了酒。看見他救出的小姑娘,他的情緒更加亢奮。
“Le qu’elle dit?”他說。“Elle m’apporté ma fille que je viens de sauver des flammes,”他最後說,“Adieu!”①連他自己也不明白這句無目的的謊話怎麼會衝口而出,於是邁開堅定的洋洋得意的步子走在兩行法兵的中間。
①她要幹什麼?她抱著我的女兒,我剛從火裡把她救出來。別了!
這支法兵巡邏隊,是奉迪羅涅爾之命派往莫斯科各街道制止搶劫、特別是捉拿縱火犯的幾支巡邏隊之一,據法國高階軍官當天發表的一致意見,這些人是帶來火災的人。巡查幾條街道之後,巡邏隊又抓了五名俄國嫌疑犯:一個小店主,兩名中學生,一個農夫,一個僕人,還抓了幾個搶劫犯。但在這些嫌疑犯中,皮埃爾是最大的嫌疑犯。當他們被帶到祖波夫要塞(那裡沒有拘留所)一間大屋子過夜時,皮埃爾在嚴格的看管下被單獨監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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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1部1
在彼得堡的上層社會各界,魯緬採夫派、親法派、瑪麗亞·費奧多羅夫娜派、皇太子派與其他各派,正在開展空前激烈的錯綜複雜的鬥爭,同平常一樣,宮廷幫閒們的鼓譟淹沒了各派人士的紛爭。但是安定的、奢侈的、只操心現實中的一些幻影的彼得堡生活,還是老樣子,透過這種生活方式,要費很大的勁才能意識到俄國老百姓處境的危險和困難。皇帝出朝、跳舞晚會、法國戲院仍舊像從前一樣,人們對宮廷的關注、謀求職位和勾心鬥角的現象還是和從前一樣。惟有上層社會人士才竭力地使百姓記起目前的困難形勢。老百姓竊竊私議,時局是這樣困難,而兩位皇后①各行其是,相互作梗。瑪麗亞·費奧多羅夫娜皇后只關心她掌管的慈善教育機關的安全,作出將這些機關全部疏散到喀桑的部署。這些機關的物體都已包紮停當。而伊麗莎白·阿列克謝耶夫娜皇后在人們向她請示命令的時候,她用她所固有的俄羅斯愛國精神回答說,她不能給國家機關釋出命令,因為這是陛下的國務,至於由她個人決定的私惠,她表示她將是這最後撤離彼得堡的人。
①瑪麗亞·費奧多羅夫娜是已故沙皇保羅的皇后,而伊麗莎白是在位沙皇亞歷山大的皇后。
八月二十六日,即是波羅底諾戰役的當天,安娜·帕夫洛夫娜家舉辦了一次晚會,其中的重頭戲要算是朗讀主教向陛下敬獻聖謝爾吉依神像所附的信,該信被視為愛國的教會辭令的範本。素以朗誦藝術享有盛譽的瓦西里公爵將要朗讀這封信(他常給皇后朗誦)。據說,他的朗誦的要訣在於響亮而且動聽,用那絕望的哀鳴和溫柔的絮語交替地咬字吐音,完全不顧字句的含義,朗誦者時而在一個字句上發出哀鳴,時而在另一個字句上發出怨聲。這次朗讀,如同安娜·費奧多羅夫娜家所有的晚會一樣,具有政治意義。今天的晚會,將有幾位顯貴出席,他們竟想去法國劇院看戲,應該使他們感到羞愧,並且要鼓舞他們的愛國精神。相當多的人已經到了,但安娜·帕夫洛夫娜在客廳裡看到應到的人還沒有到齊,因此,暫不進行朗誦,讓大家隨便聊聊。
彼得堡每日新聞中當天的新聞是別祖霍娃伯爵夫人的病。伯爵夫人幾天前意外的生病了,錯過了幾次因有她出席而生色的聚會,同時聽說著,她不接待任何人,並且沒有請經常給她診病的彼得堡的幾位知名醫生,而是信任某個義大利醫生用一種新的不尋常的方法給她診治。
大家都十分清楚,迷人的伯爵夫人的病,起因於不便同時嫁給兩個丈夫,而義大利人的治療方法就在於消除這種不便;但當著安娜·帕夫洛夫娜的面,不僅誰都不敢這樣想,而且好像誰都不知道似的。
“Onditquelapa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