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
宋子言的臉上沒有表情,語氣也很平靜。然而,當他看到齊安君眼中的擔憂之色時,心臟重重地跳了一下。
齊安君沒有回答,目光深沉地看向宋子言,緊抿的嘴唇彷彿在剋制什麼。
宋子言見狀,心頭一怔,脫口而出地說道:“如果你沒事的話……”
話未說完,齊安君忽然衝進房裡,一把搶走攝影機:“讓我看看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宋子言愣了一會兒,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欲奪回來。然而,齊安君不肯退讓,一隻手把攝影機高高地舉起,另一隻手按住宋子言的肩膀,硬逼他坐在了床上。
“讓我看。”
如同命令一般的語氣,眉宇之間透出濃濃的關切。彼此對視之時,宋子言感覺自己的心絃跟著齊安君的眼神而繃起,緩緩地嘆了口氣,終究沒有堅持。
齊安君根本顧不上插線連電視機,飛快地調到先前拍攝的畫面,當他在看回放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何其複雜。時而眉頭緊鎖,時而不悅地冷哼,最後關上了攝影機的電影,隨手把它丟在床上。
宋子言一驚,下意識地伸手去拿,卻被齊安君抓住手腕。對方的力氣很大,一把將他拽起來,雙臂緊緊地抱住了他。
下顎靠在宋子言的肩膀,此刻,齊安君的雙手微微顫抖,深深地嘆了口氣:“宋子言,你不要變得像我哥一樣。”
即便看不到齊安君的表情,宋子言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心情,齊安君的害怕和擔憂是昭然若是的。念及如此,宋子言心疼之餘,更無法將他推開。他早就認清了一個事實,如今的他彷彿每一根心絃都跟著齊安君而顫動。在經歷了這麼多事、知道了這麼多事以後,只需要一個眼神或一個動作,他就可以感受到齊安君的情緒。那是他們之間的默契,也是宋子言的劫數。
好像哄孩子一樣,宋子言輕輕地拍了拍齊安君的後背,安撫地答道:“不會的,我有分寸。”
齊安君鬆開手,餘光瞟了一眼床上的攝影機,皺眉問道:“你每天都悶在房裡琢磨劇本,你還敢說你有分寸?”
不等宋子言吭聲,齊安君教訓地說道:“宋子言,你的表現已經讓我滿意,不需要再過多的投入角色。你根本不懂像你這種型別的演員容易入戲,但也很難出戲,我不想你……”
話未說完,宋子言猛地推開齊安君,對他吼道:“我說了,我不是紀亦深。”
感覺到宋子言的怒氣,齊安君目光呆滯地看向他,眉頭緊鎖,眼中盡是濃濃的擔憂,斟酌良久才說道:“我知道,但我怕你變成他。”
宋子言後退兩步,和齊安君保持距離。目光牢牢地看向對方,半響,宋子言無奈地搖頭,長吁一口,說道:“就算你對我的表現滿意,但我並不滿意。齊安君,我想演得更好。”
聞言,齊安君不禁冷笑,瞪了一眼攝影機,嘲諷地說道:“如何演得更好,整天把自己關在房裡,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還是在我喊卡以後都分不清劇情和現實?宋子言,你把角色的情緒都投入在自己身上,可曾想過對自己會有什麼影響?如果是章明學那個老狐狸也就罷了,可是你的演戲風格就像紀亦深,感情越是強烈就越難出戲。”
說到這裡,齊安君頓了頓,眼中盡是苦楚之色,憂心道:“你知道多少演員因為入戲太深而毀了自己。不是我危險聳聽,我也無意拿你和紀亦深比較,而他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此刻,宋子言如何不懂齊安君的擔憂,不管他是怕自己步上紀亦深的後塵,還是把對紀亦深的愧疚寄託在自己身上。總而言之,齊安君眼裡的擔心是真的,而宋子言對他的心疼也是真的。
可惜,這一切都抵不過宋子言對演戲的慾望。不管是齊安君還是宋子言自己,如今已經無人能阻止宋子言。愛情可以不是人生的全部,但對宋子言來說,演戲可以。
宋子言深吸一口氣,按捺心神,神情肅然地看向齊安君。他眼中的堅定讓齊安君揪心,也讓他感到無比的心痛。並非不懂宋子言對演戲的熱愛,只是齊安君何嘗沒有感覺到其他的原因,尤其是出於自己的那一部分。
“齊安君。”
宋子言鎮定心神,毫不退縮地看向對方,堅定地說道:“我答應你,不會像紀亦深一樣走不出戲,等到電影殺青以後我就是宋子言。”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齊安君的臉孔,把他每一個眼神都收進心裡,那是齊安君的情緒,也代表了他對自己的感情。
“在此之前,請讓我做劇中人物,沒有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