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能一次,一次之後,經過放射線的作用,放射性消失,金屬的原子排列,起了變化,那種金屬,便轉為另一種金屬了。”
我道:“好,我願意知道那種放射性極強的金屬名稱。”方天道:“那種金屬,叫‘西奧勒克’。”
我怔了一怔,道:“甚麼?”方天道:“叫西奧勒克,是十分普通的金屬,我們那裡”他只講到這裡,便住了口。
我從來也未曾聽到過有一種金屬,有那麼強烈的放射性,而又名為“西奧勒克”的,我正歸咎於我自己科學知識的貧乏,然而,我又陡地想起,這其中,有著不對頭的地方。
方天說那種金屬十分普通,而如果真是十分普通的話,為甚麼不見強國用來作毀滅性的武器呢?我心中放著疑問,握住方天手背的手,也不由自主,鬆了一鬆。
方天顯然是早就在等這個機會了,他就在那時,用力地一掙,掙脫了我的手,向前快步地奔出了幾步。我自然不肯就這樣放他離去,立即起步追去。
然而,方天在快奔出了幾步之後,伸手入袋,疾轉身過來,叫道:“衛斯理,不要逼我用武器,快站住!”我離得他極近,只要再衝過兩步,就可以將他再次抓住了!
然而,我卻停了下來。
我的確是被他嚇住了。
雖然剛才我曾搜過他如今插手的那隻衣袋,袋中並沒有甚麼東西。但是方天是一個怪到那樣子的怪人,你根本不可能以常情去料斷他的。或許,他是在虛言恫嚇。但也有可能,他是真的有甚麼可以殺人於百分之一秒的武器在。
我記得在北海道,我受重傷之前,他也曾屢次說過“不要逼我”的。
我揚了揚雙手,道:“好,我不追你,但是我絕不會幹休的!”方天叫道:“你別管我,你別管我,你別管我好不好?你為甚麼僅僅為了你的好奇心,而要來管我,使我不得安寧,使我不得……”
他講到這裡,突然劇咳起來。
我冷笑了一聲,道:“方天,你將事情說得太簡單了。你還記得我們的同學麼?你自然更沒有忘了滑雪女選手?還有我自己,我們都幾乎為你喪生!而我如今更受了一位傷心的父親的委託,你說我僅是為了好奇心?”
方天向後退出了一步,道:“我是逼不得已的,我是逼不得已的。”
我道:“我相信你是逼不得已的,但是我要知道:為甚麼!”
方天道:“我不能告訴你,將來,你會明白。”我嘆了一口氣,方天的話,說了等於白說,我以十分懇切的語聲,道:“好,為了你,我已惹下了天大的麻煩,我也不必和你細說了,我是一個不怕麻煩的人,我相信你的麻煩,一定比我更甚。如果你要我幫助的話,我一定忘記北海道不愉快的事,而很樂意幫助你的。”
方天望著我,一聲不出。好一會,他才道:“我走了,你可別追上來!”
我聳了聳肩,道:“我知道,我一追上來,你又要逼不得已了!”我一句話未曾講完,方天已經急促地向外奔了出去。
我等也出了巷子,連忙追了上去。
只見他一出巷子,使向左轉,我揚聲叫道:“還有,你失去的東西。是在我這裡!”
方天猛地一停,但立即又向前奔出!
我沒有再去追趕,也沒有跟蹤。我相信,方天即使不會來求助於我,也必然會來我這裡,要回他失去的東西,我發覺方天似乎將所有的人,都當作敵人,大約只有佐佐木季子一人是例外,我決定回到佐佐木家去,明天,向季子再瞭解一下方天的為人。
第十部:古老的傳說
深夜,路上極其寂靜,我急步地走著,一直走到了佐佐木博士的家門前,都沒有甚麼事發生。到了佐佐木博士家花園的圍牆外,我一面準備翻牆而入,一面心中還在暗暗高興。
我高興的是,一則方天和我之間的糾纏,已是我佔了上風。二則,某國大使館、月神會等跟縱我的人,這時萬萬想不到佐佐木博士家中的花匠,就是他們所要追尋的目標。我的心情顯得十分輕鬆,雙手一伸,身子一屈,足尖用力一彈,雙手攀住了牆頭。
我雙手一攀住了牆頭,輕鬆的心情,便立即一掃而空!
我的手已攀住了牆頭,自然也可以看到牆內的情形了。只見那個打理得十分整潔,我也曾在其中化了一下午時光的花園,竟呈現著一片異樣的凌亂!
草地被賤踏得不成樣子,而在一條道路兩旁的盆花,也幾乎全都碰翻,有的連盆都碎了!我呆了呆,雙手一用勁,便翻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