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忠手指自己,想了想,問道:“還是昨日所言之事?”
皇甫岑點頭,開口道:“先生不想知道我們為什麼會辦成府內隨從嗎?”
“呃。”閻忠緩了緩,順著皇甫岑的話題,說道:“為什麼?”
“我們從軍中來。”
一直觀望窗外動靜的閻忠回了一句。
“哦。”閻忠恍然大悟道:“適方才壽堅、文達便是去城外的西涼軍大營,正如你所說,如果沒有意外,你們主僕二人昨日原來去尋西涼軍大營去了。”
皇甫岑一笑。
“原來是早有打算。”閻忠可惜的一嘆,道:“讓老夫以為提起仲嵐傷心事,老夫正為此後悔不及。”
“這回先生不用後悔了。”
皇甫岑拿過另一旁的茶盞,倒了兩杯熱茶,遞給典韋一杯,自己牛飲了一杯。
“那昨日仲嵐沒有說完的話,今日可想繼續?”
“岑倒是想聽一聽,先生之願?”
“這個。”
“如果先生不相助,仲嵐即便是有什麼打算也不過是疲於奔命!”
“不是老夫不相助,只是仲嵐非要做這忠臣良將,與忠思想相悖。”
說話間,閻忠偷瞄著皇甫岑,似乎在看皇甫岑是什麼反應。
皇甫岑一笑,端詳著面前的茶盞,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另有所指,道:“所謂奉天子以令不臣,尺度拿捏不當,便是挾天子以令諸侯!”說完,把茶盞輕輕放回原地,瞧著面前的閻忠。
“只可惜以霍光名垂千古,也有王莽遺臭萬年!”
“這個先生不用擔憂,岑定會讓西涼武人利益有增無減,削弱士人,提高武人,才是岑所想。”
“仲嵐既然這麼說了,我這個反骨也就順從了。”
說話間,二人忽視了一眼,渾然不顧身處何地,大笑了起來。
笑過後,皇甫岑望向閻忠,道:“岑此來,想先生指條明路。”
“不忙。”閻忠擺手,瞧著皇甫岑,問道:“老夫倒是想聽聽,西涼軍中發生了何事?”
聞此,皇甫岑笑著搖搖頭,道:“先生向來睿智,還能猜不出?”
閻忠遲疑了一下,看了看皇甫岑和典韋,最後笑了笑道:“定然是關於韓遂一事,不知韓遂是求和,還是……”
“正依先生所言。”
說話間皇甫岑抬了抬頭,看向閻忠。
想了一刻後,閻忠回道:“既然如此,老夫有三步棋可走。”
“哪三步?”
皇甫岑探身問道。
“說服馬氏,也就是你的親生母親相助。”
說話間閻忠打眼偷瞧著皇甫岑。
“她?”
皇甫岑遲疑的回應了一句。
“對。你的生母不僅是老將軍遺孀,更是扶風馬氏族人,藉助涼州兩大世家皆看你的生母馬氏。”說話間,閻忠已經不再顧忌皇甫岑的隱痛,回應道:“義真乃是老將軍子侄,父母早亡,由老將軍撫養,視為己出,而老將軍之後,你兄弟二人卻又失散、早亡,故而義真同你父母感情很深,義真向來愚忠朝廷,依照你父之意,攀附士人,如果馬氏相勸,義真定會遲疑!”
“這。”
“二來,這扶風馬氏人脈極廣,有馬融弟子上千,又有射聲校尉馬日磾這等重臣,加之袁隗之妻為馬氏同族姐妹,馬氏姻親龐大。”說話間,閻忠再看皇甫岑,輕聲細語道:“不論仲嵐如何為難,此線不可斷。尤屬韓遂、馬騰聯盟,這馬騰亦是有半數扶風馬氏血脈!”
“這。”
“走完這一步,接下來與會馬騰。”
“便見馬騰?”
皇甫岑一怔,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閻忠搖搖頭,道:“不快,只慢不快。”接著道:“馬騰雖同韓遂聯盟,但二人上有王國制約,下有部曲摩擦,兩軍駐紮較遠,一在武威南部,一在金城西部,互為犄角,此番韓遂來此求和並未通知馬騰。”
皇甫岑點點頭,既然韓遂為了求和而有把握斬殺王國、馬騰,定然是沒有同馬騰相商。從後世的角度來看,韓遂同馬騰也是時好時壞,向來不和。
“韓遂此等做法已經坐實兩人間隙,不用我們挑撥,讓馬騰明悟,聯合馬騰,借其子馬超在羌氐人中影響,輔之湟中義從,由尹端、夏育為主,大肆做文章,不論是慫恿羌氐叛亂,還是刺殺張溫,破壞韓遂同張溫聯姻,逼退張溫,朝廷復起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