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淡淡的道:“昨日媚妃說你不懂禮數,朕還以為是她在挑撥生事,沒料到竟是真的。”
他的話一說出口,夜之初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壓力向她襲來,他的壓力和燕雪辰發自骨子裡的冰冷不同,而是一種讓人的內心生出懼怕的威儀,她的心裡不禁生出懼意,卻又知道她日後在皇宮的日子過的好和壞,和他有太大的關係,再則,她的小命也只在他的一念之間,這個人絕對不能得罪,於是她低低的道:“臣媳自小愚鈍,未出閣前家父因為臣媳愚鈍之事愁的頭髮都白了不少,也曾請了極厲害的嬤嬤教臣媳禮儀,可是臣媳實在是太蠢,一直都學不會,今日衝撞了父皇的天顏,實在是罪過!”
皇帝聽她的話說的有趣,聲音也甚是清脆,當下淡笑道:“明妃說你伶牙俐齒,朕本不太信,今日裡只聽你說這幾句話,便覺得你極為乖巧伶俐,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夜之初眯著小眼將頭抬了起來,皇帝素來穩如泰山的龍顏也忍不住微微有些抽搐,他好不容易才穩住心神後道:“模樣雖然不算出眾,但是性子倒是有趣。”
夜之初腹誹:“想說老子醜就直說,還拐彎抹角,你不累嗎?”面上卻一片恭敬道:“多謝父皇讚賞。”
“賜坐!”皇帝吩咐,太監很快就搬來了凳子。
夜之初和燕雪辰落座後,皇帝看著燕雪辰道:“你是墨塵?”
燕雪辰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頭低的厲害,看起來傻氣十足,皇帝看到他那副樣子心裡升起一股憐惜,他的皇子個個都聰慧機敏,獨獨只有他是個傻子。相士曾說燕雪辰是亂國之災星,他實在是看不出來,這個傻到極致的孩子又怎麼可能是亂國的災星,當年相士曾預言的事情,到現在還沒有一件事被證實,現在看來只怕是無稽之談。
皇帝看到他那副怯生生的樣子,心裡終是起了一抹憐惜,他低低的道:“把頭抬起來看著朕!”
燕雪辰似沒聽懂他的話一般依舊把頭低著,手還在捏著衣襬,夜之初的眼裡有了一抹敬佩,這傢伙裝傻子還真有一手,每一個舉動都是傻子的範,她在旁好意提醒他道:“相公,父皇在叫你了,把頭抬起來吧!”
燕雪辰抬眸看著夜之初,眸光純真,他見她示意他看著皇帝,這才將目光朝皇帝看去,皇帝見到他的樣子微微一怔,緩緩從龍椅上走了過來,似要將他再看清楚幾分,他卻似乎有些怕了,見他一走近便躲到夜之初的身後去,夜之初有些尷尬,伸手欲將他拉出來,他卻死活不出來。
夜之初只得開始編故事:“皇上,九皇子平日裡怕見生人,我們剛成親那會,他也躲我躲的遠遠的,還請皇上見諒。”說罷,還欲將他拉出來。
皇帝的眼裡滿是感傷,低嘆道:“別為難他了,朕已有好多年沒見到他了,讓他覺得陌生本也正常。幾年沒見,他居然長這麼大了,居然還有三分像賢后。”
夜之初一直覺燕雪辰和燕雨辰極像,只是兩人的眼睛一個滿是寒冰,另一個卻滿是純真,此時聽到皇帝的話,她便明白是燕雪辰的眼睛長的像他死去的孃親。
皇帝緩緩的踱回到龍椅裡,目光裡滿是懷念,他這一生有無數個女人,卻只有一個女人一直讓他念念不忘,那個女人便是燕雪辰的孃親。他回想起這些年來對燕雪辰不聞不問的事情,心裡終是有些愧疚,原本已經煩悶的心情又了一分陰鬱,他倚上龍椅上的樣子居然有些蒼老。
夜之初突然覺得皇帝也很可憐的,生了一大群的兒子,卻沒有一個是真正貼心的,每個人看上的都是那把高高在上的龍椅,眾兄弟間縱然看起來一片和睦,可是卻一個個都斗的你死我活。他處在高位之上,只怕也是孤單寂寞的吧!
她忍不住多嘴道:“父皇,你若是倦了,便歇會吧!”
皇帝的眸光轉瞬間變得一片森冷,冷冷的看著夜之初道:“朕看起來很疲憊嗎?”他的聲音不大,卻滿是威儀,一股不悅也從他的聲音裡逸了出來。
夜之初一時之間不太明白她這一句明明是關心的話,怎麼就得罪了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站在皇帝身邊的的太監忙道:“皇上龍體康健,身子骨極好,又怎會疲憊?”
皇帝那一喝原本讓夜之初心裡有些害怕,可是聽到太監拍馬屁的話後卻滿臉鄙夷的道:“父皇縱然是天子,卻也是人身,只要是人便會有疲憊的時候,再康健的身子骨,若是長期憂國憂民,不好好休息,不按時飲食,身子骨也會吃不消!父皇愛民如子,更應該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累了就去休息,又何必一直撐在這裡?”
皇帝的眸光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