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開啟了門口旁邊的開關。
診療室亮如白晝。
白色的辦公桌,桌上簡單地放著一些診療單和幾支體溫計,幾盆綠色植物隨意地擺放在室內的各個角落生機盎然。
靠窗的黑色牛皮沙發上,分明坐著一個白衣少年。
夏日言難以置信地揉揉眼睛。
不會吧?
他們偉大的上司大人怎麼會在這裡?
冷漠的側面,亞麻色的髮絲低低地垂下來,大片濃暗的陰影下,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就這樣沉默著,像木雕一樣對周圍發出的聲響充耳不聞,一股低沉的氣流環繞在他周圍,帶著讓人窒息的痛苦氣息。
看樣子他的心情很不好,在這種時候打擾他的下場一定會是慘不忍睹的啊……
夏日言困難地嚥了嚥唾沫。
半晌才決定抱著必死的心態開口出聲,“呃,我說裴老大,你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不開燈不出聲,真是怪嚇人的!
後面這句話夏日言只敢在心裡偷偷地說,走到辦公桌後的牛皮轉椅上坐下,面對著裴星宇,他注意到裴星宇的手上拿這一張看似診療單的紙張。
彷彿是聽到了他的叫喚,白衣俊美少年緩緩轉過頭來。
夏日言驚住。
琥珀色的眼瞳在燈下閃著冰冷銳利的眸光,漠然的表情,他身後的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夜幕,彷彿是月光下深沉寧靜的大海,沒有風沒有浪。俊美的面容依舊是柔美淺雅的線條,卻異樣地透出種莫名的邪氣和冷意,就像——
就像惡魔一樣!
夏日言為腦子裡迅速閃過的一個名詞生生地打了一個冷戰。
白衣少年見是他,微笑地從少發上坐直身體,“言,你怎麼來了?”
他周圍的陰霾隨著他清貴如風的微笑迅速地消退下去,如同傍晚洶湧的潮水在湧上沙灘後迅速地後退,而後恢復平靜一樣,淺色的瞳孔霧氣散盡般清明透徹。
“來……拿藥。”夏日言怔怔地說。
還是那個清貴高雅的學生會會長全校女生的夢中情人裴星宇啊。
他開始懷疑剛才自己看到的是錯覺。
裴星宇皺起眉,“你不舒服?”
“才不是,”夏日言趕緊擺手,好象生怕他誤會似的,“我可是從來都不生病的健康寶寶!”
“那就好,我不希望作為宣傳部部長的你在學園祭期間出現任何的差錯。”
“遵命!”夏日言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哀,原來在裴老大的心目中,自己的地位竟會遠遠低於一場學園祭……真讓人辛酸啊……
夏日言脆弱的心靈在無聲地哭泣。
“校醫已經下班了,所以藥你得自己拿。”
從沙發上站起身,裴星宇邊走向門口邊說道。
“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得先回去,”手已經扶上了門的把手,裴星宇頓了一下,淡淡地說,“你拿完藥後,告訴蘇伊月,等一下老許會開車來接她回去。”
身後沒有得到回應。
裴星宇微轉過身,發現夏日言正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怎麼了?”
夏日言古怪地看著他,許久後緩緩開口,“裴老大,你知道,我是給誰拿藥嗎?”臉上的表情早已不復以往的吊兒郎當。
裴星宇輕挑起眉,反問道,“我應該知道嗎?”
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我姐的偏頭痛又犯了,”夏日言低著頭,胡亂地翻著辦公桌上的診療單,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剛才在病房見過你們後,她在回學生會辦公室的路上,痛得蹲在地上起不來。”低低的語氣裡是重重的心疼。
“那你應該送她去醫院,”裴星宇淡淡地開口,琥珀色的眼珠也淡淡的,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語氣中只有一抹禮貌性的關心,“讓她好好休息幾天,至於學生會的事務,我會找人暫時先代理。”他溫和地說道。
“你該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夏日言抬起頭,漆黑的眼珠定定地看向他。
“我姐她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可以冷靜地看著他溫柔地為另外一個女孩子倒水喂她吃藥,喜歡到傻傻地為那個女生精心挑選水果籃,喜歡到笑著對他們說沒事然後偷偷地轉過身自己心痛得快要死掉。
簡直就是笨死了!
可是,這麼笨的姐姐。
卻讓他心疼。
裴星宇沉默了一下,然後點頭,說,“我知道。”
“而你對蘇伊月太特別了。”在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