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唉,優思難忘,唯有杜康,卻又怎能解去我心頭之恨呢?”隨手一擲,手中的長筷,電射而出,“奪”地一聲,沒入牆內,晃眼便沒了蹤影。
鍋中的肉湯,煮得更香了,一陣風吹來,吹得火焰斜斜地倒了下去。
仇恕暗歎一聲,忖道:“狂歌當哭,壯士末路,這兩人看來光明磊落,卻不知心中有什麼恨事……”
念頭猶未轉完,大堂之下,突地傳來一聲驚呼,那“牛三眼”飛也似的奔了進來,面上一片驚惶之色,急聲道:“公子,公子……你去看看,我那些兄弟,已遭了人家毒手了。”
仇恕驀地一驚,長身而起,向那兩個老人抱拳一揖,道:“失陪。”大步和那“牛三眼”走出廳外,只聽牛三眼又道:“公子,我看那兩個老道不是好人,這事恐怕就是他們做的手腳。”仇恕輕輕“嗯”了一聲,隨著他沿著土牆走了半晌,只見祠堂後面,是個荒敗的院落,雜草叢生,磚石滿地,“牛三眼”一個箭步竄了過去,指著一叢荒草道。
“公子,你看看,他們這是怎麼了?”雙手一抓,從荒草中抱出一個身穿短衫的虯鬚大漢來。
仇恕大步行前,定眼而望,只見大漢全身血跡淋淋,腦袋兩側,竟光禿禿地少了雙耳,全身僵直,像是已沒了氣息。
那“牛三眼”雙目盡赤,又從四側的荒草堆裡,抱出四條漢子來,竟然一個個都是全身僵直,血跡淋淋,少了雙耳。
仇恕劍眉一軒,俯身一探,卻見這些人鼻息仍自未斷,略一檢視,長嘆一聲,道:“不妨事,他們並未喪命,只不過被個內家高手點中穴道而已。”疾伸雙掌,在這五條大漢身上,電也似地各各拍了三掌。這些漢子長長吐了口氣,竟都失聲呻吟了起來。
“牛三眼”恨聲道:“這一定又是姓毛的手底下那班孫子們於的事,哼!有朝一日,那姓毛的若犯在我”牛三眼”手裡,我不將他碎屍萬段才怪。”
仇恕軒眉沉聲道:“你的弟兄為我辦事,可有人知道?”牛三眼連忙搖手道:“公子,我‘牛三眼’是幹什麼的,這種事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說出來。”
仇恕微一皺眉,沉吟道:“這卻怪了……這難道是他們昔日的仇家所幹的事嗎?但是……他們的仇家又怎會這種上乘的點穴手法呢?”
“牛三眼”亦自深皺著濃眉,卻見那五個漢子呻吟半晌,掙扎著爬了起來,一眼看到他,卻失聲叫了起來,道:“三哥,你現在才來呀?……唉,我們被治得好慘呀!”
“牛三眼”跺腳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治的你們,快說出來呀!,’又道。”這位就是公子爺,你快說出來,讓公子爺給你出氣。”
那五個大漢,“噗”地一聲,齊地跪到仇恕面前,仇恕目光一轉,和聲道:“先歇息一會再說也不要緊,牛老三,你快出去弄些金創藥來……”那穿著似走方郎中的瘦長漢子道:“金創藥小的箱子裡就有,不勞公子費心,只是,……只是小的們這次不明不白地被人家削去雙耳,卻實在……實在氣人。”
“牛三眼”又自跺腳道:“光說氣人幹什麼?是誰把你們整得這麼慘的,你們倒是說出來呀。”
那瘦長漢子道:“那人是誰,我們也不認得,昨天晚上,倪老七買了五斤滷肉,又弄來三斤高梁,我們正在廳裡吃喝著……”
“牛三眼”介面道:“那人就跑來把你們治倒了是不是調那瘦長漢子點了點頭,隨又搖了搖頭,道:“本來還沒有,後來……後來倪老七說……”“牛三眼”厲聲道:“說什麼?”那瘦長漢子眼角一瞟另一枯瘦漢子,接道:“倪老七大約是喝了酒,就說:‘聽說我們那公子年紀雖輕,可真有兩手,把那靈蛇毛臬的大女兒卻……弄到手。,我就問:‘你怎麼知道?,倪老七就說……就說……”仇恕劍眉輕輕一皺,道:“說下去。”
那瘦長漢子喘了一口氣,接道:“倪老七就說他親眼看到公子和那姓毛的女兒走進客棧,住在一間房裡,又說:‘那姓毛的並且知道公子並不是真的喜歡她,而是故意……’他話剛說到這裡,門外突地有人冷冷地一笑,我們大家都住了口,一齊回頭去望,只見門口突然多了一個穿著白袍子的女子,頭髮長長的,披到肩上,站在哪裡動也不動,在月光下面望去,連半點人味都沒有。”
仇恕面色一變,只聽他接著又道:“我們大家不禁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見她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走到跟前,我們才看出她面上竟是一片焦黃,又木又僵,一無表情,哪裡是個活人,簡直就像個殭屍,我們機伶伶打了個冷戰,兩條腿都發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