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朕不得不這樣做,你們不要太多心,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只需記住,來日方長。”
羅冰連忙表態道:“臣明白。皇上既是深謀遠慮,臣也自是不會爭這朝夕長短。”
安森微笑,“如此,甚好了。”
煎熬
佐遠山焦頭爛額的坐在和政堂裡,眼盯著牆上的軍事地圖,手指緩緩的揉著額角。
旁邊的心腹小心翼翼道:“這四王忽然要宣戰,可是想復仇?”
佐遠山煩躁道:“復仇?復仇是假,謀位是真。三皇子從前為君強勢,周邊諸國也頗是忌憚,如今這一死,不少人便坐不住了。四皇子,也不過是又一個聞風而動的罷了。帝王家沒有親情,只有利益。”
他感慨完畢,遂才轉頭吩咐道:“去將孟萬里叫過來。”
孟萬里直過了兩個多時辰才姍姍而來,一進門便一眼掃見了牆上的地圖,不覺瞭然一笑,也未等佐遠山開口,便冷冷道:“佐太師不計前嫌請來老夫,想必已到迫不得已的地步了吧。只可惜老夫如今年事已高,身子也不好,這戎馬之事已不想操心了。”
佐遠山斜睨他道:“孟將軍身為東曙國最高將領,豈能這等貪生怕死,想當年三皇子用世襲罔替的爵位相誘那會兒,孟將軍想必是說不出這等話來吧。”
孟萬里頗是不以為然,只懶懶道:“時過境遷,物是人非,轉眼十年,佐太師老了,老夫也老了。這等重任,老夫自是擔不起了。”
佐遠山冷冷勾起唇角,“縱然如此,孟將軍卻也不用太過自傷。我一早聽說,令郎年少有為,勇冠三軍,孟將軍虎父無犬子,如今後繼有人,當真是令人羨慕。孟將軍既以年高為由推脫,那讓令郎來接替孟將軍出戰,也不是不可以啊。”
孟萬里冷笑一聲,“承蒙佐太師看得起,可惜犬兒大婚在即,無暇分/身,佐太師還是另尋他人吧。”
佐遠山不依不饒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令郎大小是個將軍,怎可這般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心懷羈絆,如何能成大事?”
孟萬里也不予理會,“隨便佐太師怎麼說吧,老夫還要回去為犬兒籌備婚事,便不陪太師敘舊了。屆時我會與太師送上喜帖一張,還望太師賞臉才好。”
孟萬里說罷便揚長而去,佐遠山勃然變色,正要拍案發作,卻忽見一個年輕身影匆匆進入和政堂,一走上前即半跪道:“末將孟葉,參見國師。”
孟萬里全然不料孟葉竟然前來,驚了半天才道:“你你來做什麼?”
佐遠山頓時來了興致,不禁站起身來,對孟葉一番打量,含笑點頭道:“原來竟是少將軍,當真是一表人才!”
孟萬里忍住怒氣,壓低聲音吼道:“沒事跑來宮裡做什麼?馬上給我回去!”
佐遠山揚一揚手,和顏悅色道:“少將軍來了必然有事,但說無妨。”
孟葉也沒理孟萬里,只向著佐遠山道:“是,末將此番前來,向佐太師請纓,請求迎戰南晏國!”
“荒唐!”孟萬里再也不顧得場面,終於大發雷霆,“你以為你有多大能耐!你可知那南晏國率軍的是誰?你惹得起麼!”
孟葉卻不看他,只漠然道:“兵戎相見之時,還需介意對方是誰麼?青山埋忠骨是戰士宿命,若是知難而退,也實是可恥了。”
佐遠山不覺大笑,“好,好!少將軍初生牛犢不怕虎,自是比令尊有膽識多了!如此,老夫便封你為先鋒,即刻賜你令牌,兩日後出發!”
…
時令正值盛夏炎炎之日,卻又隱隱有著漸欲入秋的陣勢,時而一場暴風驟雨,會驀然澆滅這鑠石流金的傲人暑氣。這樣日長夜短,浮瓜沉李的節氣,麥羽卻仍是閉門不出,這許多日子以來,家人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哄著,安慰著,似對待嬰兒一般小心翼翼。如此,她到底也慢慢打起些精神。然而縱然這般,在她臉上卻是再也難見往日的笑容,她曾是那樣明媚活潑的姑娘,如今卻每日除了用膳,便是發呆,昏睡,終日寥寥慼慼,黯然神傷,時常一整天也說不了一句話。
有時候,她會突然間清淚長流,然而更多的時候則是心口痛極,卻怎樣都流不出淚來,只覺一顆心破碎灰暗得猶若塵埃,然後一眼便望儘自己的餘生,俱困於這日復一日的煎熬之中,伴著日升日落,月圓月缺,永遠都陷在那望不到邊際的,亙古綿長的絕望裡。
這日麥羽用過午膳,便如平日一樣,回房躺下了。她微微閉上雙眼,仍覺陽光灼熱刺目,正待起身將帷帳放下,卻見肖蓓推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