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離他遠了一點，“還用別人告訴，你全身都散發著黑社會的味道。”

“黑社會什麼味道？屬小狗的你，鼻子這麼靈。”

“告訴你吧，我十多年前還是在中國的時候，看了一部電視系列劇，‘Matlock’中文譯名《辯護律師》，對那裡的大律師Ben　Matlock佩服得五體投地，當時就立志要做律師。”

“所以你的英文名字叫Ben？”

“對！”

“律師不是壞人的朋友嗎？專門幫壞人辯護的。”

“對呀，所以我才收留你，以後你被警察抓住，別忘了找我給你辯護。我給你打八折。”

“怎麼就認定我是壞人了？我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啊？”

“你還不是一樣，認為我們做律師貪婪，虛偽，惟利是圖，死後一定下地獄。可你想想，如果一個社會沒有律師，會是什麼樣子？”

“壞人會被關進監獄，沒人給他們脫罪。”

“誰來決定誰是壞人？警察說誰是壞人，就把誰關起來？”星遙的酒勁上來了，有點激動，“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被冤枉？Ian，我的導師，他有個哥哥，被判一級謀殺，無期徒刑，被無辜關了14年之後，才抓住真正的兇手。當然，他得到了一筆賠償金，可多少錢能陪一個人14年的自由？

“中國古代的當權者曾有句話，叫做寧可錯殺一千，也不錯放一個。這邊的法律正好是反過來，寧可錯放一千，也不錯抓一個，因為錯放的可以再抓，冤枉了好人，就糟了。”本來開玩笑的話題，不知為什麼嚴肅了起來。

“壞人被放再做惡怎麼辦？”

“有警察呀，如果警察作足功課，鐵證如山，但尼爾再世，也救不了他們。”

“知道是壞人，你也給他辯護嗎？”

“壞人也deserve一個機會的。上帝不是說，陽光照好人，也照壞人。只要不是我討厭的人，案子我都接。”

“那給壞人辯護時，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全力以赴？”

“不行！又回到起始點了，只不過這回你讓律師來決定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每一個人沒定罪之前都是無辜的，所以都要全力以赴。我在拿到律師資格的那天曾宣誓，要做absolutely　anything而不是　almost　anything來幫助我的當事人。這是作為律師的職業道德。如果你不屑與我為伍，我可以理解。”星遙的眼神暗了下去，有種挫敗的感覺。大概是酒精使人軟弱，他本來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的，可不知為什麼，如果震霖不能理解他，他會很傷心。

“怎麼會？”　震霖輕輕握住星遙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說：“我以你為榮。”

星遙點點頭，居然有種想哭的感覺，“那當然，你還等著我救你哪。”

6

星遙和Paul也不是永遠站在對立的立場上。就說今天的案子吧，今天星遙的當事人是Susan　Peterson和她的兒子Harry。Paul一早就在法院門口攔住星遙：“Ben，you　get　that　bastard。”“Yeah，Ben，you　get　him。”星報駐法庭的記者Garry　Harden也這麼說。Garry是他們的朋友，他曾經說整個法庭就數星遙和Paul的案子最有看頭，而且每次他們出庭辦案，Garry一定大寫特寫。

今天的案子是這樣的：

Harry　Peterson　今年13歲，他的爸爸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母親Susan　Peterson現在是一家電器公司的負責人，所以工作很忙。Harry的成績一直不錯，直到四個月前，　Harry的成績直線下降。老師找家長，Susan追問了兒子幾回，Harry才告訴媽媽，她們公司總裁的兒子，Mark誘姦了他，兩人的關係已經維持了半年了。Harry覺得這是不對的，精神壓力很大，這就是他成績下降的原因。

Susan認識Mark，他是個二十六七歲的男人，又高又帥，家世又好，身邊總圍繞著許多男男女女。要說他會誘姦自己13歲的兒子，實在是不太可能。Susan開始以為兒子撒謊，又追問了幾次，終於相信了。她報了案，警察逮捕了Mark。

Mark的父親為他聘請了著名的大律師Jackson，Mark終於無罪釋放。當時Jackson是這樣辯護的：Harry撒謊，誣陷Mark。他找來Harry的老師和朋友，證明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