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議和使高吉的半分都不及。
轉回頭來還是同北漠同行打商量吧:要不咱們這樣,我們只割讓豫、宿、雍、益、荊、襄六州,歲幣多給你們點,行不?
北漠國辯手搖頭:那不行,你們歲幣不能少給,我們青、冀兩州也得要。
南夏國辯手氣憤:你們別太欺負人了啊,這兩州還好好地在我們手裡呢,我們憑什麼給你們?
北漠國辯手不屑:我們在青州城西有大軍駐紮,不日便可攻下青州,然後東進冀州,拿下山東,我們有實力以宛江為界!
南夏國辯手急了:你說你有這份實力?光說沒用,你得用你實力佔領了全部宛江以北來證明你有這份實力,少來“分析”!談判桌上不承認一切分析。
北漠國辯手起身拍屁股欲走:那好,那咱們就接著再打。
南夏國辯手無力了……還打?朝中要集中兵力平叛雲西,哪裡還有精力在北邊生耗!
南夏國辯手急忙招呼:別急,坐下,坐下,咱們再好好商量商量……
盛元四年七月底,南夏與北漠終達成和約:一、西以宛江為界,東以太行山為界,以北屬北漠,以南屬南夏;二、南夏割讓豫、宿、雍、益、荊、襄、青七州予北漠;三、南夏每年向北漠納貢銀、絹各五十萬兩、匹,自盛元五年開始,每年春季搬送至泰興交納。
至此,泰興和約正式簽訂,有人歡喜有人愁,還有人有些看不透。
泰興驛館之中,姜成翼低頭細看和約條陳,待看到南夏只肯割讓豫、宿、雍、益、荊、襄、青七州時抬頭問陳起道:“元帥,怎地沒把冀州也要過來?”
陳起一身便衣,腰背挺直地坐在書案前,將手中的書卷翻過了一頁,隨意地答道:“有了青州就不愁冀州,把他們逼得太急了反而不好。”
姜成翼卻是不解,仍問道:“不是說好了要劃江而治嗎?他們這是又反悔了?”
陳起聞言抬頭瞥了一眼自己這個心腹,嘴角上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笑道:“南人的話哪裡算得了準,聽聽也就算了,城池只有自己打下來的才算數,青州能給咱們就已經是意外之喜,可見常家也確是下了功夫的,知足吧!”
姜成翼聽了點頭,說道:“難怪常家那些老狐狸會讓常鈺青親去盛都,他常家久攻青州不下,只有藉此機會拿下青州,以便日後進取冀州。常鈺青本就有破靖陽之功,若是能再奪取冀州,常家怕是又能再次封侯。”
陳起笑笑,微微地搖了搖頭,百年常家,怎麼會只貪圖小小一個冀州!
姜成翼猶豫片刻,又問道:“元帥,我還是想不通咱們為什麼要和南人議和,我們現在形勢大好,為何不挾勝追擊,趁勢南下?與雲西之軍形成夾擊盛都之勢,南夏可滅!”
陳起放下了手中書卷,抬頭看向姜成翼,說道:“滅夏時機未到。”
“為何?”姜成翼問道。
陳起略一思量,緩緩說道:“我軍之所以能攻佔江北,不過是用騎兵優勢,實施大縱深、大迂迴的戰法開啟靖陽關,這才入得關來。大軍入關後也是多利用騎兵迅捷之長,採取多路突進、重點進攻的戰略。雖已攻下江北大部,但因戰線過寬過長,兵分勢寡,給養供應已是相當困難。而南夏雖身陷雲西平叛的泥潭之中,但國力尚豐,又有宛江之險,江防穩固……”
姜成翼只覺心中豁然開朗,不由接道:“而我軍太過孤軍深入,卻有腹背受敵之險,再加之越往南去我軍騎兵優勢越不明顯,補給卻是越難。”
陳起笑了,說道:“不錯,所以現在並不是滅夏的最好時機,與其南下,不如轉回身來集中力量解除後顧之憂,先將江北各地的零散南夏軍及各地的反抗平定掉,待南夏抽身全力對付雲西,宛江江防兵力必然不足,彼時我們再南下攻夏也不錯,先經青州而下冀州、山東,然後東西並進渡江南下,南夏之亡指日可待。”
姜成翼聽得大叫了一聲好,讚道:“難怪元帥這次會同常家意見一致,不顧朝中的反對之聲力主議和,原來是早已是成竹在胸。”
陳起笑而不語,復又低頭看書。姜成翼想了想,卻又有了新的疑問,忍不住又問道:“可和約既定,到時候毀約起兵,怕是不太好聽吧。”
陳起笑望他一眼,玩笑道:“到時候隨便找個由頭不久行了嗎?你又不是第一天帶兵打仗,這個怎麼地都不會了?”
姜成翼臉色一紅,正欲辯解幾句,卻突聽門外親兵稟報議和使謝承恩求見。姜成翼一怔,不由得看向陳起,見陳起面上也是閃過一絲訝色,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