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的嫌疑就能夠排除了,在我抵達之前 ,陳媽已經躺在水池之上了。”左庶的聲音輕柔和緩,平復每個人心中撩動的浪頭,感覺象在聽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誰都不是兇手,難不成是這所大房子殺的人?”薛庵仁對著山莊的天花板咒罵了一句。
“算我倒黴,遇上這種可怕的怪事。”葉曉可洩氣地蔫了。
“還有一個人,我們並不知道她的存在。”左庶看了駿秀一眼,發覺駿秀也看了卓凌一眼。
“沒錯,我的房間裡還有一個人,那是我的姐姐。”山莊女主人搶在駿秀之前說話。
3
繞過萬戈那些分離的肢體和另一尊威立的盔甲,走下三十七度的斜坡,就是位於地下室的主人臥室了。
駿秀推著卓凌的輪椅走在最前面,塞滿書籍的書架和彩虹色的沙發在燈光對映下格外顯眼,在這個全人工的地下房間,全然不覺 外面的傾盆大雨。
內套間以白色為主基調,柔和明亮的臥室比起陰冷的客廳溫馨不少,大家臉上少了一分驚慌。
門旁的床幔內一片祥寧,光線穿過薄薄的紗映出淺淺的臉,不用細看,就知道是一張不亞於卓凌美貌的臉。包括左庶在內的所有 人,哪怕是來過這個房間的王敏薇,也不知曉躺在這個小角落裡的女人,況且還是驚豔全場的美人。
禮節性徵得了卓凌的首肯後,左庶撩起床幔,一幅童話中睡美人的畫面生動地躍入人們的眼簾。
粉色的床單與床褥間,露出的是一張粉嘟嘟的青春臉龐,她的面板比嬰兒還要光潔細膩,兩片如芭蕉葉般濃密的睫毛裝點得恰到 好處,塔希提黑珍珠般亮麗的秀髮披散在枕頭上,包裹著她那顆連造物主都歎為觀止的精緻面容,額頭平坦到不見一絲皺紋,偷溜出 棉被透氣的芊芊玉手,半握成優美的造型。只是從被中延展出來的兩條黃色輸導管煞了風景,打碎人們對於睡美人的憧憬,除了呼吸 ,她和雕像唯一的差別就是不那麼的冰冷,她看來甚至比妹妹更加年輕而富有朝氣。
卓凌眼中帶著無限的溫柔,將姐姐的手塞回被褥中,說道:“我的姐姐這等模樣也能成為被懷疑的物件嗎?”
“她這樣多久了?”左庶觀賞著屋內歐式的傢俱,問道。
“十幾個月了。這個山莊為她安裝了全套的電子護理裝置,為的是有朝一日等她醒來。”已經能看見卓凌眼眶中打轉的眼淚了。
左庶頓了頓,咬著薄薄的下嘴唇,狠心再次問起:“對你姐姐的處境我深感歉意,不過我希望能知道是怎樣可怕的事件對她造成 瞭如此嚴重的傷害。”
“是一場災難,一場從天而降的車禍。”卓凌的回答相當簡潔,眼睛中飽含萬般溫柔,看著床上的女人,不願再面對過去那段不 堪的經歷。
“你的傷也是那次弄的?”左庶點點自己的額頭,他問出了駿秀此刻非常想問的問題。
卓凌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捋過幾縷劉海遮擋住那塊小小的傷疤,非常的不情願讓人看見她的額頭,漂亮的女人總會為自 己的一點瑕疵惦記一輩子。
左庶嘆了口氣:“諸位,看來我們又得重新來過,因為線索把我們帶進了一條死弄堂裡。”
“我們還有從施磊屍體上找到的那塊白玉,可以研究研究它的來歷。說不定能順藤摸瓜找出兇手。”駿秀適時地鼓勵著懊喪的同 伴們,可是在他心中何嘗沒有失望之情。
卓凌突然記起了什麼,打破了這沉寂:“駿秀,還記得你送我回家時,車上聽到的那段廣播新聞嗎?”
“哪段?”經過了這麼多宗命案的折磨,駿秀連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的顏色都忘記了,更別提二天前的一小段廣播內容了。
“新聞報導城隍廟珠寶行的展示廳在深夜遭遇盜竊,白玉工藝品‘花好月圓’不翼而飛,那……”卓凌含蓄的表達了自己對施磊 的懷疑。
“你的意思是左先生找到的正是這塊無價之寶?”駿秀暗暗吃了一驚。
“沒錯。那玉石上的確刻著‘花好月圓’幾個字。”左庶搔搔蓬鬆的頭髮,隨後又將亂作一團的髮絲撫平。
“換種說法,施磊是個大盜?”
“綜合目前的證據來判斷,無疑實際情況正如你所說,那麼他跑來‘塞汶山莊’的動機也有了。”左庶再也按奈不住胸中的憤怒 ,右拳重重捶在左手掌,“如果沒猜錯,我們之中有一個人想把所有人趕盡殺絕。”
聽不到雨聲,卻聽得到刀尖上液體滴落的聲響,平靜中暗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