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中的幾人,默默地聆聽著頂棚玻璃與透明雨點暢快的一問一答,無奈自己心中的問題遲遲無法得到答案,被困在橫屍遍地的 荒野豪宅中,恐懼卷著焦躁在胸腔內沸騰,走廊那頭稍有風吹草動,都足以觸動她們脆弱的神經,因為恐懼已經擴散。
走廊最後的“Leviathan”和“Satan”是左庶與駿秀昨晚就寢的地方,也是最不可能有突發狀況出現的房間。兩人搜查小組回到 客廳中,女人們在他們兩人臉上察覺到了可怕的景象,看似平靜的空曠現代建築內部,即刻塞滿了三個女人如潮湧的問題。
“大個子究竟是在哪裡被殺的?”
“兇手找到了嗎?”
“剛才你們在一間房間裡呆了很久,是找到了什麼嗎?”
卓凌也對他們的搜查結果倍感驚奇,問道:“有發現嗎?”
駿秀兩手一攤:“我們失去了一位同伴的同時,也失去了一位嫌疑人。”
“什麼意思?”卓凌杏眼圓睜,表情讓駿秀覺得是那樣的可愛。
駿秀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這張因為蒼白而更加高貴的臉,問道:“和我們一起來的施磊,你還記得嗎?”
“那個腿腳不怎麼靈活的……”卓凌指指自己的腳踝。
“對,正是他。我們發現死神親吻了他。”駿秀含蓄地傳達了死訊,為的是讓死亡聽起來不那麼毛骨悚然,也讓身為警察的自己 ,不為一名又一名倒在眼面的死者過於內疚。
“或許他的腿腳並不如你們所見的那樣不好使。”左庶從他黑色外套裡拿出一塊手帕包著的實體,“哐啷”一聲放在了桌子上。
手帕上有如梅花般星點的血跡,圓圓的物體從空隙處露出潔白無瑕的表面。
左庶白色T恤的下襬沾染了一些血跡,他很在意那些汙穢之物,卻對鞋子上的泥點視若罔然。這與自責和愧疚有關,一個以找尋 真相懲惡除奸為己任的人,無法忍受穿著帶有死者鮮血的衣服,這讓他看起來像個劊子手。
“我親愛的左蔗偵探,可否先別去管你那件過時的衣服,給我們講講那個瘸子的故事。”薛庵仁看不見了屍體,又是一副趾高氣 傲的腔調。
左庶揚起一條眉毛,回道:“闢奄仁,那麼就請你坐好了,小心別從座位跌落下來。”
這個創新的名字剛從左庶嘴中而出,就惹得眾人忍俊不禁。誰都知道左庶故意將他的名字讀成音同“屁閹人”,以還擊他對自己 名字的蔑視。
“看來我從沒讀正確過這個名字。”王敏薇用指腹小心的拭去眼角笑出來的淚水,強忍住笑意對左庶說,“請你還是告訴我們一 些詳細情況吧!或許在無意中我們可以找到你還未發現的線索,畢竟人多力量大,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呢!”
“我先排除幾種可能,以減輕你們漫無止境的妄想症。”左庶雙手交叉身前,反覆搓揉著,如學者般站在眾人面前教授著晦澀難 懂的世界觀,“首先,絕不要再去想那位躲在山莊裡的‘死神的右手’,不管是不是‘死神的右手’犯下這一系列的罪行,兇手沒有 躲藏在山莊的某個角落,而是躲在更為安全的地方——我們之中,人是比建築更好的隱藏。大家也不要拿我們所處的環境去和阿加莎 ?克里斯蒂的《無人生還》作比較,所有的死者都能確定了身份,而且他們的死狀,只需用眼睛就能夠確認死亡,所以兇手不可能依 靠書中那樣的伎倆來騙過我的眼睛。從死亡時間來推算,萬戈是最後一個被害者,而他又是被分屍,所以也能排除兇手是自殺了的可 能。”
“如此說來,兇手就在我們這三男三女之中嘍。”葉曉可吹了個口哨,剛才那通說笑,也讓她恢復了氣色。
“或許吧!這就是我們頭疼的問題。使用排除法,所有人都沒有作案的嫌疑。陳媽屍體的情況來看,在我們六人之中,三個男人 勉強可以算作嫌疑犯,三位女士除非合力才能把屍體放到那個地方,可惜你們之中有一人行動不便。從施磊屍體的腐爛程度來看,他 應該是第一個死者,早在他失蹤那時就已經遇害了。假設兇手先囚禁了他,趁大家熟睡之際再下毒手,那麼當晚師徒同房的王敏薇和 薛庵仁可以互為不在場證明。至於駿秀警官,他會來‘塞汶山莊’純屬意外,而從大家收到的信,安排的房間來看,這個計劃早在幾 周前就開始策劃實施了,要是沒有遇上卓小姐的受襲案,他不會出現在此。兇手準備萬全,不會使用偶然性太大的方式來到山莊。最 後就只剩下本人了。”左庶搔搔頭頂的癢處,”大家同意所有的死者都被一人所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