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墨原本還有些鬱悶的心情,被宋珩這一句問話給攪合了,有著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味兒,他是怕宋珩堅定不移地對著他說上一個不字,他光是想著宋珩對著他說上這麼一個“不”字的時候,胸口處就有一種隱約的悶疼,可眼下宋珩這麼問了之後,雖說她也是拒絕了自己,卻是叫他半點也不曾難過,因為他覺著,若是真的那樣宋珩一定是會受盡千夫所指的,而他實在不忍。
這般一想之後,他倒是覺得被拒絕,也沒有那麼的難受了。
“是呀,這是我忘記了。”沈從墨輕聲地道,是他忘記了自己當初的誓言,是他貪了。
宋珩微微撩起了簾子,見馬車已經到了一處僻靜的地兒,她鑽出了馬車,也不讓車伕停下,輕快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沈從墨那骨節修長的手指微微撥起馬車車窗的一角,看著那漸漸遠去的背影。
“沈從墨,你是個不錯的男子。”
他想著宋珩剛剛同自己說的那一句話,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溫和了起來,她覺得自己是不錯的,這樣也是好的,這樣他也應該滿足了。
等下一次見面的時候,給她唱一曲吧,沈從墨想,她雖不願意給自己唱的,可他是想給她唱一曲的,就像是小時候,父親唱給母親聽的那一曲。
大概是那一日自己訓斥了薄大學士的緣故,或者是那薄大學士也真的是曉得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翌日宋珩再見到那薄大學士的時候,那自視甚高的大學士倒也沒有之前那樣的矜貴了起來,言談舉止之間對她有了三分尊重,也認真地說著關於之前自己接待西芳來使的時候所感所悟。
使臣前來是大事,而一路上使臣都是在各地的驛站之中做停留著的,每一日宋珩都會接到那些個飛鴿傳書,然後估算著西芳來使的速度和到達的時間。
西芳的來使大約是會最先到達的,從今日的飛鴿傳書來看,大約再過三天左右就會抵達金陵城之中,東極和南嘉大約晚上一日,越是迫在眉睫,宋珩也就覺得自己的壓力也就越發的沉重一些。
這一日剛剛吃了晚飯同月氏說了一些話回到自己的房中的時候,宋珩剛剛一踏進房門,就已經是察覺到了不同的訊息,她的動作未頓,像是沒事一般關上了自己的房門,然後落栓。
“你可以出來了!”宋珩站在門邊,看著自己那已經落著床幔,冷聲道。
“呵呵”一聲輕笑聲音從那床幔後頭傳來,然後便是一雙掀開了床幔,一個穿著再平常不過衣衫的男子從床幔後頭起來了,坐在床畔看著宋珩,那一張臉極其俊秀,可比那一張形俊的臉,那一雙璀璨如星辰一般的眸子燦爛到讓原本有些昏暗的房裡一下子燦爛了起來,叫人一下子移不開目光。
在宋珩的記憶裡面有這樣一雙好看且叫人移不開目光的眸子的人只有一個——孤引月。
“小丫頭,你這般的毫無警戒之心,若是我剛剛出手,只怕你眼下已經身首異處了吧!”
孤引月坐在床畔,微笑地看著宋珩,那聲音裡頭還倒是有些怨怪的意味,他一個不請自來的人倒是怨怪著宋珩因為是在宋家是在自己的房中而沒有半點的警戒之心。
“哦?”宋珩看著孤引月似笑非笑的,“那你剛剛沒有出手倒是真的一個錯誤了,我在剛進門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房中又異,眼下我又落了門閂,你說要是我現在動起手來,你的贏面有多大,我的贏面有多大?畢竟眼下是宋家,只要我這邊有什麼異狀,宋家家僕肯定是會一湧而至,你認為以寡敵眾有沒有半點的勝算?東極國的三皇子殿下。”
孤引月露著笑顏看著宋珩,似乎一點也沒有為宋珩說的話感到苦惱的地方,好像眼下的這種困境一點也沒有困擾到他一樣,倒是在宋珩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神色才微微有些的動容,眼下的笑意也就更加的盎然了。
“你果然是知道了!”孤引月雖然身在東極,但是不代表著金陵城之中沒有他的人,同樣的,在東極之中也是有不少北雍的暗樁,傳遞著彼此之間的訊息,以做準備。
孤引月也自然是知道宋珩大破南嘉那無用的皇子設下的陣法,然後成了北雍唯一的女官,他倒是覺得這件事情頗為有趣的,當然他也知道,這一次的春宴之行,宋珩也會知道他的身份。
“原本還有些遲疑,但是現在是確定了。”
“那眼下你可以過來伺候本皇子了!”孤引月肆意地躺在了宋珩的床上,似乎正在等著宋珩的伺候,那姿態就好比是在自己的房中一般的恣意。
“東極參加婚宴的兩位皇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