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一個人站在原地,跟某人交談著。
但是吉田自然而然以為……
一個奇怪的外國小孩,正在玩某種複雜的遊戲。
來到陌生的城市跟父母走散,所以一直想找人說話。
事實上,以常識來推論,少年的打扮、行為、散的氛圍,一眼便可看出是“明顯的不對勁”。然而,一向在日常中生活的人類很難立刻接受異常的狀況。
而這時的吉田也……
(奇怪,不對勁。)
這麼認為。正確說來,是有這種感覺。
少年老成的舉止、扛在肩上的長型棍棒、處處可見的無數傷疤、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老人說話聲,最重要的是這股幾乎可說詭異的存在與不協調感。
“……啊、那個……”
然而,身為普通人的吉田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於是強迫把膽小的自己所感覺到的感覺當成“應該是弄錯了”,眼前的景象只是小孩子在玩遊戲罷了。
“你迷路了嗎?”
因此,她提出的問題普通到了極點。
“要不要我一起幫忙找你的爸爸媽媽?”
少年望著這名打算一直留在自己所認知的世界的少女……對於凡是遇見他們的不計其數的人類所擺出的態度,面露苦笑說道:
“啊啊,‘真抱歉’。”
那是否定的語氣。
“不過,這件工作到頭來還是需要人類的幫忙,由於我們只能直接感應目前存在的事物,所以無法比較和‘原本理當存在的世界’之間的不協調感。”
當然,少年的回應與吉田剛才的問題完全風馬牛不相干。
回應的內容不用說,吉田聽到一頭霧水,但也不打算追根究底。事實上,一直待在常識高牆之中的她仍然認為少年……
(是個說話很奇怪的小孩。)
而少年這方面,也已經很習慣人類的這種反應。於是簡單扼要地提出對自己有用而她也能回答的問題。
“啊啊,小姑娘你住在這裡幾年了?”
少年詢問的語氣聽起來溫和中帶著威嚴,事實上完全不帶任何戲謔的態度。
吉田固然抱著不知所措的心情,卻也好不容易開口回答:
“……從出生就住在這裡了。”
“啊啊,那就好,看來沒有選錯人。”
“呼嗯呼嗯,就不曉得能不能獲得妥善的結果了?”
一個人做出兩種回答。
彼此之間原本相隔遙遠的距離在不知不覺間縮短了。
近逼至數步之遠的少年,目光仍然藏在風帽下方,並微微彎下腰:
“啊啊,還沒有自我介紹,我是‘盛裝騎手’卡姆辛……叫我卡姆辛就可以了。”
“我是‘不拔的尖嶺’貝海默特,叫我貝海默特就行了,小姑娘。”
聽歸聽,吉田完全搞不懂是怎麼回事。
(盛裝……?這是外國人的稱號嗎?)
老實說,吉田很想丟下這個莫名其妙的小孩逃之夭夭。然而,正是這名一再顛覆她原有認知的少年所散的威嚴,讓她無法當場落跑。
少年·卡姆辛再次於風帽下方露出苦笑。雖然如此,卻不覺得是小孩子的惡作劇。他流暢地訴說出蘊含堅定意志的話語:
“啊啊,不要緊。就算我們這麼說,有些人還是不會相信,不過我們並不是‘人類法律範疇之內的罪犯’。對我們感到害怕是生物與生俱來的本能,而我們正在思索如何將損害降至最低程度。”
“呼嗯,這種情形再繼續下去會一不可收拾,接下來我們會慢慢說明來龍去脈,不過……你可不可以先答應我們的要求,協助我們進行工作?”
吉田聽著兩個人逐漸接近的聲音。
不太確定是不是腹語術。可以確定的是,自稱是貝海默特的老人沙啞聲音是從少年的左手腕出來的。
“工作……?”
吉田一邊回答,一邊努力說服自己對方應該藏了手機或是喇叭吧。雖然感覺這個抗拒動作越來越像在白費力氣。
“啊啊,是的,是工作沒錯,而且,希望越快越好。”
“呼嗯,今天先準備,明天請小姑娘陪我們一整天,後天完工,這是比較理想的時間表。”
“……”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遊戲?還是有其他人(出聲的老人?)操控這個名叫卡姆辛的少年,準備進行什麼奇怪的陰謀?吉田提高警覺。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