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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夏子凌沉默了幾秒,道:“抱歉,我無能為力。”他只是看了幾本醫理雜書而已,開個小方治點感冒還行,這樣的重症,只能乾著急。

“就我觀察,恐怕華佗在世也治不了了吧?”沐晟說完看著夏子凌,後者點了點頭。

是的,那孩子已經病入膏肓,雖然夏子凌只是個半瓶醋,將死之人死氣環繞,連沐晟不懂醫的人都看出來了,這點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其實朱椿這麼問,並不是真抱有希望能治好這孩子,只是他初次深入民間就遇到這等事情,難免有些心塞。

三人默默走回皇城,卻無一人開口指責中都留守的失職。這件事情,甚至皇城城牆坍塌之事,中都留守固然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是設身處地,夏子凌卻也能體會他的難處。

這件事情,最大的始作俑者是朱元璋本人。洪武帝雖然英明神勇,並不代表他就不會做錯事,建中都、遷人口就是他所做錯事中不大不小的一樁。

然而中都留守敢上書說:皇上,鳳陽這點窮鄉僻壤,養不起那麼多人啊,您遷那麼多人過來錯了嗎?給他十個腦袋估計他也不敢。中都歷任留守,他不是第一任,也不是最後一任,別人都得過且過,憑什麼他來當這出頭鳥?所以在他任上,隱瞞個三五年,能平安過了就好。

好歹他能想到藥材等稀缺物品各戶限量供應,沒讓大家蜂擁搶購出現人吃人的混亂場面,也算是不錯了。

“行了,今天就先回府吧,”朱椿頓了頓,“夏子凌,不管怎麼說,明日你還是置些藥材,給那人家送去。”

“是。”其實朱椿不說,他也準備這麼做的。雖然那小孩已經沒救了,但是用些止癢止痛的藥,起碼能少受些折磨,讓他走得輕鬆些。

看著朱椿面帶愁容走入府邸,夏子凌心中忽然有些感慨,朱椿雖然年紀尚輕,已經很有憂國憂民的覺悟了,如果真的如那野史所言當上皇帝,應該也會是一代明君吧?

只不過,那野史上記載他如果登頂皇位後四年便會病逝……夏子凌想到這裡,趕緊收斂了心緒,強迫自己不要再去細想。不管如何……也與自己無關吧?

那日郊外所見以及中都的弊端,積蓄已久,暫時也沒有好的處理之法,是以三人過後都沒有再提。朱椿突然對夏子凌之前建言的與名士商榷文史之事很是積極,夏子凌閱武之餘,便加緊籌備,終於七日後在蜀王下榻的府邸闢出一處樓閣,作為研討文史的地點。

選了地方,自然要取個名字,議事前一日,夏子凌請朱椿親自去題個名字。朱椿不假思索,大筆一揮,寫下了“西堂”二字。

夏子凌抬著墨跡未乾的紙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此處朝西,但這傢伙也不能就這麼敷衍了事,直接叫“西堂”了吧?紙上那龍飛鳳舞的兩個字倒是寫得極漂亮,不過……

“王爺,如此慎重之地,這個名字會不會簡單了些?”

朱椿星目一挑,“那你覺得叫什麼好?”

夏子凌冥思苦想了一盞茶的功夫,道:“既然要討論元史,不如叫‘元史堂’?或者‘歷史堂’?或者‘春秋堂’?”

“……還是西堂吧。”

於是,這地方的名字便定了下來。次日午後,夏子凌先將邀請到的各位名士請入堂中,不久之後,蜀王也進來了。

“王爺好。”見蜀王入內,各位學士均是起身行禮。

朱椿掃視了一圈,現在中都修訂元史的主編蘇伯衡、李叔荊等學士均已到場。

“不是說有六位先生,怎的只到了五位?”

夏子凌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呃……有一位正好抱恙了。”

“哦?”朱椿拉長音調說了一聲,似乎並不打算將此事輕易帶過。

李叔荊聞言道:“未到的可是周庭?”

夏子凌無奈地點了點頭頭,“正是。”

說起來這事也巧的很,他正籌備蜀王與眾名士商榷文史的事情,便聽聞中都工部來了一個新的郎中,年紀輕輕卻文采了得,在士林中頗有名氣。(1)這一打聽,居然發現不是冤家不聚頭,來的人居然是周庭。

蘇伯衡道:“周庭?可是周興家那獨子?”蘇伯衡在宋濂致仕之後,因其舉薦,官至翰林院學士,在士林中名聲很大。

李叔荊點了點頭,“就是那孩子。那孩子比他爹還有靈氣,就是脾性有些刁鑽。”

“是了,你這麼說我想起來了,”蘇伯衡頓了頓,道:“多年前他尚年幼,景濂(即宋濂的字)便向我提過他,說這娃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