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
蕭思溫對楊業寄予極大的期待,但他沙場官場那麼多風浪過來,又豈能不知兇險?至今他還沒下定決心,只等楊袞回來……並且一定要等他們二人都到雲州了才入雁門關!
……八月下旬,河東諸城全部戒嚴,人們未見敵軍,但氣氛已十分急迫了,彷彿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楊崇勳不能再繼續逗留代州,只得離開前往雁門統兵。
及至八月二十六日晚上,一堆人馬帶著統帥楊業的軍令到達雁門關內,並護送楊袞和範忠義出關。楊崇勳先見了送信的武將,接過漆封的書信。
開啟一看,裡面只有短短几個字:放人、照計行事。
楊崇勳見送信的武將是楊業的親兵武將,便沉聲問道:“大帥殺了人?殺的是什麼人?”
武將小聲答道:“原來想殺的那些人。”
楊崇勳聽罷心裡明白了,前營軍府大小官吏好幾十人,官員都是朝廷命官,楊業還是不敢殺的;恐怕連皇帝都不敢輕易濫殺無辜官吏,人太多,造成的影響太大。
楊崇勳又問:“那倆人親眼見到了?”
武將答:“關起來殺的,不過那倆人去看了屍體。大晚上的,血肉模糊……”
“什麼?”楊崇勳頓時吃了一驚。既然楊袞早有預謀,豈能輕易矇蔽了他?
楊崇勳將信紙瞅到燈下,又重讀了三遍,就只有那麼幾個字,實在是看不錯!
他從城樓裡走到女牆邊上,正好要出城的人馬正在大路上,等著下令開城門。楊崇勳遠遠地瞧了兩個遼國使者一番,終於下令道:“自己人,開門放行!”
守軍聽到楊崇勳的命令,很快便傳來了厚重的開門聲音。下面的人馬繼續前行,那楊袞騎在馬上,一邊走一邊抬頭看城頭的楊崇勳。倆人隔著朦朧的火光對視許久,直到楊袞走進甬道。
事到如今,恐怕已無計可施……長兄在賭楊袞沒看出蹊蹺來?
楊崇勳離開南邊的女牆,走到北邊城頭,繼續盯著正在漸行漸遠的一串火光。他心裡簡直十分不甘心!這誘敵之計折騰了近一個月,就這樣了麼?
楊袞不太可能看不出端倪,遼軍怕是不會再來了!
“打仗還得從正面拼實力!”楊崇勳心情複雜地感嘆了一聲。
他情緒低落地在雁門關又住了兩晚,整天都在想那事兒,反正還是不太放得下。
八月二十八日,楊崇勳起床後,撕開了縫製在內衣中楊業簽押的密令:雁門關換防,山中道路狹窄通行擁堵,令守備將領楊崇勳先從雁門撤離主力。
他正待要徒勞地將部署進行完,忽然一拍腦門:棄守雁門之後,遼軍會不會有反計?
遼人此時應該從楊袞口中知道是誘敵之計,但他們極有可能將計就計,佯作沒有識破,調兵進關尋機襲擊一些河東軍……特別是剛剛從雁門撤走的楊崇勳部,不僅腹背面對遼軍,而且山溝裡軍隊無法展開,這時候被進攻簡直是場災難!
楊崇勳越想越有可能,反正遼軍進雁門後,關隘在他們手裡,只要小心防備,很難有啥危險;而且遼人知道中計後,難不保惱羞成怒,趁機幹上一仗!
但是,這計謀不僅是他長兄楊業謀劃,上面主持的人是皇帝。如果楊崇勳抗命,那責任就得他一個人擔著!而只要按照軍令行事,就算出了事也與他無關。
楊崇勳捏著軍令,站在房屋門口,一時間十分猶豫。
他知道不能猶豫太久了,如果拖延下去,等到遼軍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到了雁門關下,這時才決定棄守,將士們會怎樣?會發生什麼楊崇勳心裡沒底……畢竟一般的將士並不知道什麼誘敵之計。
是走,還是留?
第八百七十二章 魚我所欲也
“河東軍主帥令:雁門關駐守人馬換防,山中道路狹窄通行擁堵,令守備將領楊崇勳,即刻從雁門撤離。”楊崇勳當眾大聲唸了一遍,然後將軍令交給前面的幾個副將效驗。
城牆上下鴉雀無聲,良久後副將和軍中官吏才陸續說道,“軍令無誤。”“確是楊公親筆……”
“軍中將士,以服從軍令為本職!”楊崇勳道。
他這句話,不僅是說給眾將聽,似乎也在告誡自己。權衡之後,楊崇勳實在不敢擅做主張,不管怎樣,責任他擔不起,而且既然是楊業的意思,想來長兄楊業並不比他傻!
雁門關,這座河東地區最重要的關隘,逐漸變成不設防的狀態,開始了易手的準備。
駐軍離關後,關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