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佛頭令塔室顯得很狹窄。上面全是斑駁的鐵鏽,寬厚的雙唇和幾乎垂地的雙耳大得驚人。而最吸引袁方的,還是那一雙眼睛。它們只用黑白兩色區分出了瞳孔和眼白,因眼瞼微垂,所以那眼神似乎永遠都是居高臨下,睥睨塵寰。見到這冰冷威嚴的眼神,袁方的心頭隱約一震。
佛頭前方一個供桌上擺著兩支燭臺、幾碟水果和幾束塑膠花。供桌側面,靠牆壁的地方還有一尊不大的石雕菩薩坐像,身上披了一條腥紅色斗篷,旁邊是善男信女送的還願條幅。
除了兩隻雕像,佛寺再沒其他引人注目的東西。袁方跨入門內,更仔細地檢視賈信的軀體。賈信雖衣衫不整,卻看不出搏鬥和受傷的跡象。他正想輕聲呼喚賈信,忽聽前院門洞裡傳來了腳步聲和低低的說話聲。
袁方迅速抓起挎包,關掉頭燈。他懷疑那個金老闆又要現身了。
與此同時,人聲已經迫近,交織的手電光在塔室外亂晃。看無路可走,他只好向塔室深處摸索過去,手觸到佛頭表面,生鐵冰冷的質地讓他周身一振。扶著鐵佛頭的面頰,輕輕繞到塔室後面,身子已經碰到了塔室的牆壁。原來在佛頭和塔室後壁之間的只有一條狹窄的空隙。
塔室門口傳來低低的說話聲。
“他奶奶的,是不是又讓那小子跑了?”一個男子刻意壓低自己粗重的嗓音說,“等抓到他,看我怎麼調教他。”
“噓……香還燒著吶……”另一個低沉的男聲輕輕說道。
接著沒了話音。袁方看到,手電光束在塔室側壁上晃來晃去。
“嘿,看看,有好東西。”粗重的聲音驚道。手電光停止了晃動。
“是賈信?!”另一人說。
“他怎麼躺這兒了?死了麼?”粗重聲音問。
沒有回答,只聽“咔嗒”一聲。袁方猛打一個機靈,這種聲響他聽過。大學軍訓實彈演習時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