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也看不見。又把耳朵貼在門框上傾聽了一陣,也沒有任何響動。這麼寂靜的夜晚,哪怕有人做出極輕微的動作,耳膜也會感受到振動。
他大著膽子轉動頭燈開關,想看個明白,可頭燈卻毫無反應。在這個節骨眼上,頭燈居然沒電了!他暗暗咒罵製造劣質電池的無良商人,氣惱地蹲下身,把旅行挎包放到門檻內的地板上,想從包裡摸出幾節新電池換上。
挎包似乎硌在什麼東西上,輕輕歪向一邊。他向塔內地板上摸索著。忽然,猛地一驚!
自己的指尖觸到了一張冰冷的臉。
樓下化驗科打來電話叫吳璇下去一趟。吳璇不知道什麼事,剛站起身,正好楊主任從外面進來。
“是你給防疫部門打的電話?”楊濟舟開口便問。
吳璇點頭。正伏案寫病歷的費瑜一聽,很感興趣地抬起頭聽著。
“你確定霍州的病人和劉漢唐得的是同一個病?”楊濟舟神色嚴峻。
“嗯,我有可靠訊息。”
“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
“沒打通您的電話。”吳璇帶著歉意說,“我覺得事情很急,就先跟防疫部門打了招呼,好讓他們儘快通知霍州方面調查一下。”
“誰給你提供的訊息?”楊濟舟問。
“一個記者。他剛到過劉漢唐發病前去過的一個山村,發現那裡還有另外四個有類似症狀的病人……”
“記者?”費瑜忽然冷笑一聲,插話道,“他們的話你也敢信?”
“為什麼不能信?”吳璇有點生氣,“他提供了人名、地址,難道我們置之不理嗎?”
“彙報的不錯,這種事確實耽擱不得。”主任臉色忽然轉晴,原來他這是故意要嚇唬一下吳璇。接著,微笑著對吳璇說:“剛才防疫部門跟我通了電話,讓我派個人明天去霍州看看。他們很重視,說我們彙報得很及時。”
“那倒也是。”費瑜立刻改口道,“這種訊息就應該‘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主任,化驗科正找我呢。大概跟劉漢唐的化驗結果有關,要是沒什麼事情我先下去了。”吳璇對楊濟舟說。
“好吧,你去看看到底是一匹什麼‘馬’?是普通的馬,還是斑馬?”楊濟舟笑道。
吳璇一笑走了。
費瑜發著愣,怎麼跑出“馬”來了?
化驗科的小張是個文靜瘦弱的男生,見吳璇進來,立刻面帶微笑,指著顯微鏡說:“瞅瞅這是什麼?”
吳璇按捺住心中的喜悅,問:“發現什麼好東西了?”
“吳姐你可真行,敢管這玩意叫‘好東西’?快看看吧,是你那個發熱病人的。”
吳璇的心裡七上八下,像一個考生即將開啟成績單。她下午的判斷是對是錯現在該有個分曉了。
“這是什麼塗片?”吳璇一邊把眼睛湊到顯微鏡前一邊問道。
“骨髓塗片。”小張答道,“這次的樣品取得非常好。可逮著它了!”
吳璇看到一個藍色圓形的蠕動物體。“這是什麼?”她問。腦子裡回憶著醫學圖譜上那些病菌和寄生蟲的形態。
“應該是一種原蟲。但我還不敢確定。”
吳璇心頭一喜,看來考卷的成績不錯。她抬起頭,揉著酸澀的眼睛,沒說話。心裡真恨不得馬上把主任叫下來,大聲告訴他,這次馬蹄響的地方來的就是一匹斑馬。
“真是個稀罕物。”小張說,“我還從沒見過這種樣子的原蟲。”
“圖譜上沒有嗎?”
“所有圖譜我都翻遍了,根本沒有和它一樣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到現在還不敢確認它就是原蟲的理由。”
吳璇剛放鬆下來的心情又緊張起來,也許現在就給自己打滿分還為時過早。
過了好一會兒,袁方突突的心跳才緩和下來。他壯著膽換了頭燈電池,開啟,照向塔室。
只見門檻內仰面朝天躺著一個人。
那人穿了件藏藍色運動服,頭頂上有幾根稀稀拉拉的頭髮,雙目緊閉,嘴巴半開。不是賈信是誰?袁方伸手在賈信鼻孔邊試試,有微弱的呼吸。好奇怪,這人怎麼跑到這裡“睡覺”來了?
再舉燈照向塔室其他區域,赫然見到黑暗中一雙巨大的眼睛正凝視著自己!他嚇得往後一個趔趄。
還好,理智告訴他,那只是一雙佛像的眼睛。――是張魚龍提到的那隻巨大的鐵佛頭。
定住神思,他用燈光細細掃描這只不同凡響的佛頭。足有五、六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