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銅片以鐵鉚釘固定,塗以黑色,門樓上覆綠琉璃瓦,下面簷牙,均以上好木雕成,甚是軒敞,院內乃是四合房舍,雖未能立見全貌,但房上均用青瓦蓋頂,卻很高駿,氣派不凡。
宅院,靜得驚人,不禁毛骨悚然,呼吸急促,有如強敵當前,屏觀,伺敵而攻之勢。
周衝飛身上房剎那,唐棣也側身,點地,如同飛燕穿雲,鷲鷹凌空,立即躍身牆上。只見院內壓壓的一片房屋,上房東西兩大間,中為上房,東西兩側廂房,均為和上方格局相同,各個房間均無一點燈火,由於周衝行動有異,又是一片死寂,全院氣氛,令人窒息不寒而慄。
陡然火光一閃,一位蒼老口音呵呵笑道:“是貴客到了麼?周老弟,現在沒事,兩位請下來快到屋中休息!休息!”
隨見火光之中,照見廳外門前臺階上,站定一位老人,一綹銀絲,飄灑胸前,身著皂袍,藍褲,白襪,黑鞋,頭上黑白髮相間,滿臉紅潤,兩目神光炯炯,隆鼻厚唇,方面大耳,身挺脊直,高高身材,手持火把,昂首而立,恭候門前。
唐棣一看丰儀,已知道這位長者,必是北五省名武師,谷雲飛老英雄,走到階前。
不待周衝前來引見,唐棣便一躬到地,向谷雲飛老英雄見禮,道:“晚輩奉家師命令,前來老英雄尊前,領受教益,並聽差遣,請老英雄,不必客氣,有用晚輩處,隨時吩咐,晚輩自當效勞。”
這人正是以手中兩儀劍,威震華北,劈空掌隔山打牛,囊中尚有三十二顆蓮子,以純鋼鑄成,用以打穴,已出神入化,難閃閃躲的谷老英雄谷雲飛,只看周衝驚懼神色,緊張氣氛,便知此間,必是大敵當前,強人臨境,已到危急存亡關頭,束手無策地步。但谷老英雄卻仍神色不變,神情自若,早又呵呵大笑,抓起唐棣的胳膊,不讓他行下禮去,道:“老朽若與令師相比,何異螢火之光,比之當空明月,光照天下,大地生輝。杯水之微,怎比海洋浩瀚,澤被萬物,生育造化,老弟臺,你要這麼說,豈不怕老朽無地縫可鑽麼?怎能見人!”
唐棣只覺谷雲飛抓住他的手,直似鐵箍一般,一股奇大的暗勁,直向內腑撞來,五經八脈,皆受內力衝激,一時全身簌簌抖動,心知他是藉機暗試自己的功力如何,這谷雲飛現今已是六十開外之人,不料他的鷹爪功,卻恁地了得,忙將真氣一沉,急運內功,集於臂部,氣隨力轉,力由氣生,登時臂部肌肉陡縮,真氣頓減,潛藏於丹田之中,洩卻谷雲飛之力道,免得自身受到傷害,而谷雲飛,反覺唐棣武功平平,並非想像之強。
谷雲飛才微微一怔,唐棣已將聚于丹田的真氣,猛可裡衝向右臂,頓時肌腱陡長,內力充沛,力道大長,谷雲飛眼中一亮,忙不迭撒手,急速撤回,不然,虎口怕不立即震裂,右臂受傷,忙即伸手護客,請唐棣進廳,以便奉茶敬客。
唐棣神色不動,仍然謙恭之極,道:“老英雄恕晚輩無禮。”
谷雲飛退後了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唐棣一眼,忽然一聲浩嘆,道:“十年來,老朽說是金盆洗手,封刀歸隱,晚年享受些田園之樂,不問外事,一償宿願,其實自知當年手下不饒人,鋤奸誅暴,惡果已種,故爾並未將武功放下,只想在這鷹爪功上多些磨練,脫過未來一難,得以善終,乃為心願,哪知十年苦練,仍不過如此,未有任何進益。”
唐棣心道:即使你再練十年豈能比得上燕山絕學,功力之深,內力之厚,哪知他方要答言,忽聽有人清脆地一聲冷哼,道:“即使你再練十年,老兒要想逃命,也是作夢,空費心思,企圖僥倖,逃過今在夜晚,那不是便宜了你嗎?四外請人,想保留一條活命,那不是白費心機,恐怕連同你請來的人,都難保住自己的性命,他怎麼又能幫助你逃脫活命,你到是一位老天真,竟想善終,那不是妄想,今夜二更,就是你的死亡時間,二更一到,我就讓你魂遊地府,向城隍爺面前去報到,不要再多費心思了。”
冷哼之聲才人耳,谷雲飛面色陡變,由紅而白,兩耳透紅,兩眼迷濛,不知所措,呆立不語,周衝鋸齒刀胸前一橫,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先行保住要害,並準備隨時還擊。話聲未落,唐棣早已辨出聲音是來自西南,霍地雙臂一振,兩腿一蹬,快逾閃電般,即騰身躍上房頂,迎向來人。
哪知突聞東北角上,同樣一個嬌脆的聲音傳來,道:“我說二更,來取你的性命,絕不會早到半刻進辰,老兒!你還有半個時辰好活,你就早點交代後事吧!不然二更天一到,你也就沒有時間交代了,到時候,你就是想說,我也不會給你機會的,你就早作準備吧!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