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我,啐了口口水,凶神惡煞道:“臭丫頭敢糊弄老子!那個小白臉是你家老爺?這世界上哪有老爺給丫鬟夾菜吃的?老爺會給丫鬟送宵夜,還被丫鬟趕出房間嗎?說,他是不是是你養的男寵!”
男寵……
額間青筋一陣亂跳,我也是給這根筷子豐富的想象力跪了。
我哭喪著臉說:“壯士英明!其實他是小女子的表哥,他很有錢的,小女子真的沒錢……”
“我呸!你們一行十二個人,每人一間江景房,連隨行的家丁都住得這麼好,你還說你沒錢!你當老子是笨蛋嗎!老子告訴你,不管你是丫鬟還是小姐,這贖金都得交!不交老子就把你賣到青樓!他們倆每人十萬兩,你二十萬兩!”
我:“……”
說來說去,都是江景房惹的禍!
“這位壯士簡直太聰明瞭,小女子佩服得五體投地!不知壯士的名號是?”
筷子十分自豪地拍了拍胸脯,道:“我們兄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名震江北的玉面雙狐是也!”
玉面……
雙狐……
我望著眼前堪稱歪瓜裂棗的兩人,忍住嘔吐的衝動,作仰慕狀道:“久仰久仰!”
“廢話少說,寫信!”
高軒和李嘉悅寫完信之後,土豆解開我手上的繩索,將筆墨紙端到我跟前,嚷嚷道:“輪到你了,寫!”
仿若置身千年寒潭那般,我凍得牙關打顫,手指又麻又痛,幾乎不能動了。我用力搓了搓手,腦中飛速盤算如何才能給常叔他們一點提示。
這裡風雪很大,周圍應當沒有什麼遮攔,茅屋裡時不時飄進來一股淡淡的魚腥味,莫非這是一家濱江養魚場?
筷子搡了我一把,催促道:“臭丫頭,還不寫!”
“寫寫寫……”我笑著敷衍,心一橫,只好賭一把了。
“……準備贖金二十萬兩交給兩位壯士,再準備一桌全魚宴為我壓驚。王京字。”筷子讀完我的信,一臉嫌棄道:“女人就是多事,吃什麼全魚宴,還說自己不是千金小姐!”說罷,將三封信塞進兜裡,囑咐土豆道:“我把信送去客棧,你看緊他們!”
土豆連連道是,待筷子走後,他便坐回爐邊,一邊烤火一邊愜意地喝著小酒。
我望一眼高軒,他半闔雙眼,雙頰浮著一抹不正常的嫣紅,好像是病倒了。
看來不能幹等救兵,這裡實在太冷,地面又潮溼,再這麼下去我們三個都會被凍死在這裡,必須想辦法逃出去。
我轉頭看李嘉悅,他亦如有靈犀般想我看來,顯然我想到了一處。我向他使個眼色,趁土豆不注意,慢慢挪動身子朝他那邊靠過去,然後用只有彼此才能聽見的聲音問:“李公子可會武功?”
李嘉悅點頭。
“對付一個可以嗎?”
“沒問題。”
我心下一喜,道:“我頭上有支珠釵,你拔下來割斷繩子,先解決那個矮的。”
李嘉悅依言照做。因為害怕被發現,他割得不快,許久才割斷了身上的繩子。他衝我點點頭,撿起地上一根短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土豆終於發現有異,奈何李嘉悅動作實在太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他當頭一記悶棍。土豆兩眼一翻,癱倒在地。
李嘉悅解開我和高軒身上的繩子,此刻高軒已然陷入了半昏迷狀態,根本無法走路,李嘉悅只好將他背起來。
熟料,這廂我一開門,迎面撞上了送信歸來的筷子。他看了看地上的土豆,目露兇光,“敢跑?老子要你們小命!”
李嘉悅迅速放下高軒,與筷子打作一團。我將高軒安頓在一旁,揭開土豆身上的大氅蓋在他身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果然滾燙似火。
這時,土豆哼唧了一聲,似有轉醒的跡象。我暗叫不妙,立馬抄起短棍,照著他的腦袋又補了一棍,他終於徹底昏死過去。
李嘉悅武藝精湛,筷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二人打了幾十個回合仍然未有勝負。可李嘉悅到底被下過迷藥,又這麼生生地凍了一宿,體力有些不支,漸漸敗下陣來。筷子擒住李嘉悅的雙手,抬腳對著他的腹部狠狠一踹,他悶哼一聲,嘴角溢位一絲血跡。
糟了!
筷子解決掉了李嘉悅,青面獠牙地向我逼近。我焦急萬分,一時亂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他一把揪住我的頭髮,按著我的腦袋就要朝牆上撞去。
就在頃刻之間,只聽他一聲慘叫,似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噴濺在我的側臉和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