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我們就掉進了腹背受敵的局面。”
“是啊,李先生,雖說您給我們帶來了不少的刀槍物資,讓我們不需要再去強攻那些州縣以獲得補給,可是,您要知道,我們的這隻隊伍裡,可是有不少的老人、女人還有孩子,難道您想讓我們拋下他們?三天的時間,算起來,其實並不多。”吳平抬起了頭,抿乾了杯中的酒,望向跟前這位看起來份外高深莫測的李正道。
“當然不,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就會與劉道長的意見一致,往西走,或者是往西南而行,打上幾仗就算是死,也得鬧得轟轟烈烈。”李先生搖了搖頭道。這話讓那位劉道長的臉氣得直髮青,這話分明就是暗指劉道長讓大夥去闖一條死衚衕。不過眼下,那吳平等義軍諸將都在等著這位李先生繼續,沒有人理會劉道長的心情。
第418章 羊兒莊,幽暗的黑影
畢竟,這一隻義軍隊伍裡邊,只有很少的白蓮教眾,畢竟這裡是直隸,對於各種邪教的審查力度,要遠遠高於其他省份。再加上這隻義軍裡,多為吳姓族人,光是屋裡邊坐在坑上和坑邊的椅子上的吳姓將領就有七八人,所以,劉道長這位白蓮教在直隸的教首雖然一肚子的怨憤,卻也不敢太過發作。
“我想說的是,你們如果願意相信我,明天早上就立即出發,前往羊兒莊,如果路沒有通,我就帶著我的那幾百名店夥替你們開路,如果後邊那些清庭的騎兵來了,你們也可以讓我跟我的人,在後邊為你們阻擊。雖然這不可能發生。”李正道丟下的最後一句話,讓屋內再次顯得那樣的寂靜……
羊兒莊並不大,也就是五六百戶人家,而且多是臉朝黃土背朝天,在土裡扒食的農民,村裡邊只有三家大戶,最大的劉家有著百來十個僱工和好幾十的佃戶。
而現在,劉家大院的那些屋子裡邊卻住滿了那些清庭的官兵,劉大戶一家被迫擠到了後院,在那裡驚惶不安地期待著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早日離開羊兒莊,好讓他們恢復往日平靜的生活。
而在羊兒莊的各家各戶,那些老百九都被迫讓出了自家最好的房間,還有那些大炕,留給那些官兵使用,甚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家中的雞鴨,變成那些罵罵咧咧的官兵們手中肥美噴香的食物。
他們只能夠在心裡邊惡毒地詛咒著這些豺狼,他們只能夠住在自己的羊棚或者是牛舍,期盼著這場突如其來的兵災早點過去。
四千名直隸綠營兵,將整個羊兒莊擠得滿滿當當也無法塞完這麼多人,所以,還有不少的清兵只能夠在村外北面的那塊大平壩子上紮營。
此刻,早已經過了深夜子時,時間,正在向第二天的清晨逼近,除了那劉家大院裡邊仍舊燈火通明,時不時還傳出那些囂張的笑聲,還有與女人的調笑聲外。只是偶爾有一兩條流竄在莊間道路的野狗時不時發出一陣狂吠。
而那些巡哨的兵丁也變得有氣無力,有些乾脆就蹲在牆角,點上一鍋煙袋,過過癮頭,而有些人卻拿出了在百姓家裡邊撈出來的吃食嚼著,時不時掏出懷裡邊的珍藏,嗞上一小口,好暖暖身子,畢竟,已是秋末,天涼得快,那風一刮過來,就讓人覺得像是有小刀子透骨而過。
就在那村莊外邊的軍營的哨樓上,兩名哨兵做著與那些巡哨的兵丁同樣的事情,吃著小食,抿著小酒,吹牛打屁,只不過,時間不長,兩小壺酒就全進了肚子裡,不太滿足地報怨了幾句之後,裹了裹那身上的毛毯,靠著那哨樓連樹皮都還沒有剃去的柱子,開始打起了磕睡,而軍營裡邊,此時也早就是一片死寂,只有那偶爾的低憨聲還有那疾風颳過的呼嘯聲在穿梭著……
那已經收割了的麥田裡,不知道何時出現了無數的黑影,藉著那夜色與烏雲的掩護,沉默而又肅殺地向著這座駐紮了近兩千人的軍營迫近。
他們走得很慢,也很輕盈,藉著那疾勁的強風帶來的怪嘯聲,掩蓋了那踩踏麥杆發出的脆響以及腳步在那土地上接觸的沙沙聲。
這些黑影的全身都穿著黑色的制式服裝,他們的頭上戴著漆黑的鋼盔,他們的手中卻沒有提著長矛,或者是長火銃,有的,是一柄柄短小而又精緻的槍械:左輪手槍。
而他們的另一隻手則按在腰間的刀柄上,那是一柄柄還未出鞘的戰刀,而這一隊軍隊,本該在海面上游弋,用他們那悍勇的刀法,還有精準的射擊,讓對方戰艦上的作戰成員都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但是現在,他們卻出現在了這裡。他們之前曾經被人稱之為海盜,而之後,他們被南洋的百姓們驕傲而又自豪地稱謂為:我們的海盜。
而現在,他們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