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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他見過的女孩子那麼多,能親自出面營救一個下人的十分有限。

他能夠確定,剛才怒斥家丁的她和眼下自信安然的人都是她的真面目,一個不過十來歲的女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多面孔?

心下有了好奇,便就上前兩步,問道:“方才你說你來自偏遠鄉下,那你是從哪裡來?”

謝琬看著他:“河間府,清河縣。”

“河間府?”魏暹目光登時亮起來了,“河間府我常去,我外祖家就在河間府。”

謝琬揚了揚唇。頜首道:“是嗎?那倒是真巧。”

她無意跟他提起往事,對於魏暹這樣的人,跟他當面說起把他當恩人這樣的話,未免顯得太矯情了。他根本不會稀罕人家的回報。既然如此。那就只要她記在心裡就成了。

她也無意跟他有過多的牽扯,雖然他出身不低,但他做為魏彬的兒子,身無功名,在謝琬要做的事情上也幫不了她什麼。

當然,她也從來沒想過要利用他去完成什麼目標。

世上可利用的人那麼多,怎麼也不能去利用一個幫助過自己的人。

今日能夠見到他,確知他的所在,知道他安好,就已經夠了。

羅矩很快鬆了綁。臉紅紅地衝她默默作揖。

謝琬笑了笑,回頭衝魏暹點頭:“多謝魏公子手下留情。”

魏暹還想說點什麼,最後想了想,卻也只是點了點頭,目送他們離去。

上了馬車。羅矩臉上的赧色還是不曾褪去。

他向謝琬致歉:“小的事情沒辦好,反連累姑娘出面,小的該死。”

謝琬問:“你是怎麼被他察覺的?”

羅矩說:“小的昨兒夜裡到得魏府附近,先在方才那衚衕觀察了一陣,然後裝作找人的樣子跟裡頭出來的僕婦搭訕,也不知道怎麼就被魏公子發現了。然後不由分說捉了我綁在樹下。”

說著他暗暗搓了搓冷僵的雙臂。

謝琬隔著簾子遞了手上的暖爐給他,又伸手遞了杯熱茶出去。

真想不到魏暹看起來跟個尋常貴公子沒兩樣。心思卻也不失縝密,知道不落人口實,還把人綁到樹上引出背後的她,以他如今的年紀看來,也是不錯了。多虧得羅矩沒曾真去打聽魏府裡頭什麼事,要不然。只怕沒這麼容易脫身。

“以後萬一你們有機會見到魏公子,客氣點兒。”

往後她可要從京師碼頭走漕糧呢,來來去去的,難保撞不見。

外頭羅升四人互視一眼,卻是都帶著一絲興味閉緊了嘴巴。

如此回客棧後休整了一夜。已是謝琬那日針對趙貞之事所說的“兩日”後。在正事面前,與魏暹的相遇也就如同窗外飛過的雪花一般,過去了就過去了。

這兩日吳興申田無事便在客棧前堂裡廝混,收集此次述職官員的資訊。同時羅矩則在留意趙貞的動向。

“果然不出姑娘所料,趙大人這兩日出吏部之後便四處奔走,但是都沒有什麼成果。要憑他自己的力量升遷,顯然極為艱難。”

謝琬在榻上坐了片刻,說道:“靳府這兩日呢?”

“靳府裡依舊是來的人多進的人少,而且進去的人也多半是失望而歸。看來靳大人並非獨獨不給趙貞面子,而是他一向就是個不大理會這些事情的人。”

羅矩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流露出濃濃的敬佩之意,彷彿靳永就是個兩袖清風剛直不阿的包拯的化身。

可是假若他當真兩袖清風又剛直不阿,又怎麼會住得起那樣的宅子?靳府雖然佔地不大,可是卻處於西城地理位置最好的鹿鳴衚衕。鹿鳴衚衕之所以叫做鹿鳴衚衕,是因為曾經這裡一大片都是皇家的鹿園,後來才逐漸變為京中高品秩官吏的聚集地,地價一直不低。

羅矩對京師不熟,自然不知這層。但謝琬可是在京師呆過許多年的。前世跟謝琅去拜訪的時候,靳永已經升到都察院御史的職位上,而靳府也已經搬到了東城的王府大街那邊。

都知道朝中水很深,深到什麼程度,怎麼個深法,知的人卻不多。

靳永或許骨子裡並不是個貪財之人,可是當身處的大環境如此,你在朝中佔著一席之地,聽著下官們的阿諛逢迎,卻還以兩袖清風的姿態顯示著你的不願意同流合汙,你讓那麼多手上不那麼幹淨的人怎麼活?

你不想貪墨,有的是人願意貪墨。於是,那些自恃著一身傲骨卻又想著做官的人通常的下場是,被人合夥拱下來,再推舉個能跟他們同聲共氣的人坐上去。就算你想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