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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這為難來為難去的,宮裡的禮官恰好又來報備賞菊宴的事,哀家這才算是有了法子;又把三家夫人都叫了過來,說讓這三個孩子在賞菊宴上自己相看去。”

高太后在那自言自語的,說是在跟徐曼青聊天但也不像,畢竟徐曼青只是一介平民,高太后說話時連視線都沒放在徐曼青身上,但這話卻實打實地是說給徐曼青聽的。

徐曼青一聽才算後知後覺地知道,這賞菊宴的事根本就是高太后在後頭一手促成的,而並非是戶部尚書一人的主意。看來她把這件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否則區區一個六部的尚書,又哪敢明目張膽地在孫家和曾家挑來揀去的?這事純粹是被這位閒得無聊的太后拿來當解悶的樂子了。

高太后每說一句話,徐曼青的腦袋瓜子就在急速運轉著。

在她幫忙孫小姐減肥塑形之前,像是尉遲恭這樣大約懂得內幕的人都覺得曾家的小姐在這場相看中是穩操勝券的,所以後面才故意在抽題時動了手腳好把曾家這塊肥肉讓給徐曼青。

可她當時就為了爭一口氣,生生地當著眾人的面兒把自己的試題給張妙手換了,陰差陽錯之下反而助得孫小姐奪了張公子的歡心,跌破了眾人的眼鏡。

但誰知這內幕之後還隱藏著更大的內幕?連尉遲恭都以為借賞菊宴相看一事是出於戶部尚書之意,哪想到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操縱整件事情的正主兒卻是眼前的這位高太后?!

若是高太后提出來要三家相看的,豈不是說明暗地裡高太后屬意的人應當是曾小姐才是?

而如今徐曼青卻幫得孫小姐攬到了金龜婿,那不相當於是生生地掃了高太后的臉麼?

想到這茬,徐曼青幾乎要汗溼衣背,在高太后說話的當口就給跪下來了。

高太后見徐曼青這番作為,臉上笑意依舊,看來並不驚訝徐曼青會有如此反應。

“嗨,哀家的話還沒說完呢,你這孩子幹啥急著跪?”

高太后一個眼神就讓身邊的嬤嬤將徐曼青給攙了起來,隨後掩嘴輕笑說:“哀家倒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當初哀家就說了,孫小姐有的是才德,曾小姐有的是容貌,這一內一外的各有千秋,實在令人難以抉擇。”

“聽聞那張小公子是個有才的,聖上有意要歷練栽培。哀家倒是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來檢驗這孩子的品性,又總想給聖上分憂,才想出了這麼個法子。”

高太后笑道:“別看不過是個相看的事兒,但一個男人是重才還是重貌,從中便可見一斑。“原本還想驗驗這張小公子的眼光到底犀利不犀利,誰知後來才知道孫家的閨女在賞菊宴上亮相時跟換了個人似的,那打扮那身段都被誇得跟天上的七仙女一般了。”

“這才貌雙全的,只要不是個瞎眼的也知道要選誰,哀家這好戲喲,算是看不上了。”

徐曼青聽了太后的話只得青白著臉惶恐道:“民女不知太后深意,壞了大事,著實是罪該萬死。”

想不到這一件小事背後竟然還埋著這麼大的動機,只能說她是命數不好給攤上了,否則誰會料到一個小小的相親宴竟然會牽扯到當朝太后對一個青年才俊的評價來?

若那張公子是個重色輕德的,想必高太后少不得會在皇帝面前提醒個兩句。以德宗對這位聖母皇太后的推崇,這張公子的仕途就算是走到頭了。

可見人所做的每一個決定看似也許並不關鍵,殊不知哪天正是這其中的某一個細節引發了蝴蝶效應,進而左右了人的一生呢?

高太后狀似無意地擺了擺手,手上的寶石戒面明亮得晃眼。

“不知者不罪,這事兒今日哀家若不說,就連那張孫曾三家人都被矇在鼓裡。你不過是個妝師,自然要盡你的本分,這壞事不壞事的名頭還攤不到你的頭上。”

見高太后如此“深明大義”,徐曼青這才緩了些過來。

“謝太后不罪之恩。”

徐曼青重新坐回小墩子上,又見高太后如此心思縝密難以應付,心下更是亂如擂鼓。

高太后又道:“其實自那張家與孫府提親之後,這事也算是塵埃落定了。不過近來靠近年關,哀家的陳年舊疾又出來犯事,腿腳痠痛得厲害。那孫夫人也算是有心的,入宮問安的時候恰好看到哀家在服藥,便說她近日在某處習得了一種推拿手法,聽說很是好用,便給哀家推了幾下。”

徐曼青一聽便知道了話題的出處,趕緊回話道:“這不過是尋常的保養手法,難得能入太后您的眼。”

“那孫夫人雖然有心但畢竟是半吊子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