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八分之一。”
“你是怎麼計算出來的?”
“是這樣,‘臉’佔去了天空的四分之一,而天空是一個半球——一個半圓。”
“哦,正確。是的。如果‘臉’佔了半圓的四分之一,它就佔了整個圓的八分之一。是的,我明白了。”
“還有‘臉’的角度——”
“我說過我明白了,孩子。我是船員;為了航行,我知道怎樣測量天空的角度。”
阿夫塞馬上討好地鞠了一躬,接著說道:“也就是說,我們用三十二天的時間,航行四千千步。在這段時間裡,‘臉’完全升上天空。在三十二天裡,我們繞著世界航行了八分之一的路程。因此,我們世界的周長就是八個四千千步。或者說,三萬二千個千步。”
克尼爾將信將疑地點點頭。
阿夫塞繼續說:“我們從首都出發到第一次看到‘臉’的邊緣出現在地平線上,一共花了一百一十三天的時間。”阿夫塞眨了一下眼,做著計算,“那麼,這段時間就是航行八分之一週長所需時間的三點五三倍。所以,在那段航程中,我們一定繞著星球航行了三點五三個八分之一週長。”阿夫塞又眨了一次眼睛,“大概是周長的一半左右;精確地說,是百分之四十四點一二五。”阿夫塞輕輕地磕了磕牙,“當然,還可以算得更精確。”
克尼爾面無表情,“那是自然。”
“到現在,我們已經航行得更遠了——足以使‘臉’一直升至天頂。”“所以你要讓我相信我們已經航行了星球的一半。”克尼爾說。
“只是一半,是的。‘陸地’在這個世界的另一邊,所以永遠不會正對著‘上帝之臉’。”
“世界的另一邊。”克尼爾緩緩地說。
“是的。尊敬的船長,想想吧:我們可以從這兒一直向東航行,再次回到‘陸地’,所花的時間和當初到這兒的時間一樣。”說罷,阿夫塞得意地微笑著,但克尼爾只是搖搖頭。“荒唐。”
阿夫塞不在乎船長的態度,“這並不荒唐!這是透過觀測得出的惟一答案。”
“前事實。你是這樣說的吧?你的前事實就是:世界是球形的,而且我們已經航行了它的一半。”
“是的,就是這樣!”
“現在你想測試你的前事實,要我命令大船繼續向東航行?”
“是的!”克尼爾再次搖搖頭,“孩子,首先,我不同意你的解釋;其次,繼續向前航行很困難;我們一直在逆風航行。掉轉頭直接回家會容易得多,所以,即使你是對的——何況我不相信你是對的——但走你的那條路我們什麼也得不到;第三,我們沒有額外的供給,缺乏多出來的那段航行時間所需要的補給。我們不能冒這個險,萬一你錯了怎麼辦。”
“但,如果我是對的,我們就大有收穫,船長。我們得到了知識——”克尼爾發出一串不愉快的咕嚕聲。
“但是——”阿夫塞突然發現了一個新理由,“我們可以使以後的朝覲變得更簡單。因為,如果世界是圓的,按我的推測,風就會繞著這個球體朝同一個方向吹。至少在這兒是這樣,在離球體的北極和南極最遠的環上。這以後,人們就可以向西邊航行到達‘臉’。這樣一來,整個航程都是順風。返航的時候也可以繼續向西,再次順風回家。想想會節約多少時間!”
“朝覲不是為了節約時間,孩子。我們的目的是重溫先知的航線,瞻仰他當年看到的景象。而且,除此之外,想想你都說了些什麼,孩子!上帝住在上游,檢視前面的障礙物和危險,保護我們。而你卻建議我們向前航行,在上帝的前面航行,航行到她沒有勘查過的水域。這樣做的話,我們就會失去她的保護,同時失去她的祝福。”
“可是——”
“夠了!”克尼爾再次舉起手,爪子完全張開了,“夠了,孩子!我快沒有耐心了。我們一定要按原計劃返航。”
“船長——”
克尼爾用柺杖使勁擊打著地板,發出砰砰的聲音,連甲板都震動了。“我說過,夠了!孩子,你很幸運,我不是祭司;否則的話,你就要用你的餘生來懺悔了。你說的東西不比荒唐,而且褻瀆神聖。我打算把你交給德特·布里恩,讓你補習一下神學知識。”阿夫塞低下頭,“我不是有意不敬。”
“也許你不是。”克尼爾的聲音柔和了一些,“我不是個對宗教特別感興趣的人,阿夫塞。你知道,多數船員都不是。我們的血脈之中沒有宗教。或許有點迷信——我們在這兒見到過一些東西,這些東西會使一個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