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她穿著一襲獵獵的紅衣,面上戴著銀製獠牙面具,總高高坐在馬頭上,神色之間有孤傲劃過。
她總喚他:百里。
就在百里奚想的入神之際,蘇子衿緩緩攢出一個笑來,似是而非道:“百里,你長高許多了。”
多年前她遇到百里奚的時候,他還是個瘦弱且矮個的少年郎。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十二歲,他十四歲。只是,那時的百里奚,看起來就跟十歲的孩童一般,要不是簿子上寫著他的年紀,她實在有些不敢置信。
“師父!太好了!竟然真的是你!”百里奚眸光一亮,滿臉歡愉之際,便又張開雙臂,眼見著就要朝著蘇子衿抱過去。
這一聲師父,叫的蘇子衿十分懷念。
那時候百里奚還是個邋里邋遢的小鬼,整日裡一個勁兒的老子老子的自稱,同行的夥伴都將他看作是癲狂之人,但他這人卻是不失樂趣,所以那時候很得眾人的歡喜。
“大膽!”這時,秋水和天色跳了出來,兩人皆是神色冷厲的護在蘇子衿跟前,生生阻止了百里奚的行為。
“竟敢綁票老子的師父!”百里奚眸光一沉,絡腮鬍子一抖,便牛氣哄哄的哼道:“信不信老子端了你這長寧王府!”
綁票?眾人皆是詫異。
這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百里,我並不是被綁票到這裡。”蘇子衿微微笑起來,溫軟道:“過來一起喝杯茶,如何?”
“茶?”百里奚一下子愣住了,有些不解道:“師父,你以前不是愛喝酒嗎?怎麼現下變得這般俗氣,喜歡喝茶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百里奚卻是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蘇子衿,這女子實在與記憶中的太不像了,以至於即便容貌沒有太大變化,他也很難認得出她。
“來或者不來,你自己看罷。”蘇子衿沒有回答百里奚的話,而是輕聲笑著,神色依舊從容雅緻。
百里奚看了眼蘇子衿,眉頭一擰,遲疑片刻,便下意識的隨之而去。
一路上,蘇子衿都沒有說話,百里奚的心中卻是浮現起了許多的疑惑。
坐馬車過來的時候,那車伕絮絮叨叨的,也就把這兩日錦都發生的事情說了徹底,其中百里奚最為關心的,自然是司言的事情,畢竟司言欠了他的屠麟劍,至今沒有歸還。
那車伕說,司言強搶了長安郡主的親事,並拿出龍佩要挾陛下賜婚,至今長安郡主還奄奄一息的躺在王府裡,九死一生。
可是眼前,他的師父,分明不是大景的人,也不是什麼長安郡主,便是幾年前和現在的言行,也沒有絲毫相像之處……這人,真的會是他的師父?
百里奚一個人兀自想的入神,不過片刻,蘇子衿便帶著他來到了庭院一處。
兩人坐下來後,蘇子衿慢條斯理的煮著茶,看的一旁的百里奚簡直心急如焚,尤其他多次想要打岔,蘇子衿卻是一直制止了他的打岔。
直到一壺清茶煮完,她斟了一杯與他,眉眼含笑道:“知道你不愛喝茶,但這王府裡,卻是沒有你愛喝的酒,只能先用茶代替,委屈你一些了。”
百里奚接過蘇子衿遞過來的茶,只眉心一跳,便道:“師父為何換了名字和身份?”
“情勢所逼。”蘇子衿莞爾一笑,素手微揚,便兀自抿了口茶:“從前的種種,便暫且忘了罷。”
話落,百里奚便抬眸看向蘇子衿,雖然他整日裡有些放浪形骸,但到底也是聰慧的,故而蘇子衿話中的意思,他瞬間變明白了起來。
她是在說,不要洩露她的身份罷?大約這長寧王府確實不是她的地盤,以至於如今她說的話,做的事,都透著一股神秘。
見百里奚會意,她便唇瓣一揚,輕笑道:“你只需知道,我現下是蘇子衿,長安郡主蘇子衿。便是往後,也都只會是這個身份就夠了。”
“師父,”百里奚猛地喝了口茶,放下杯盞,道:“你怎麼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其實,這才是百里奚最在意的東西,蘇子衿的變化,實在讓他極為陌生,陌生到幾乎就像是第一次見這個人一般,完全找不到從前的感覺。
蘇子衿微微垂下眸子,掩下那一抹情緒,淡淡開口:“你在東籬認識的人,都死了。”
她說:“除了我。”
“什麼!”百里奚瞪大眸子,難以置信:“老趙、小葉子……他們都死了!”
蘇子衿微微點頭,她依舊眉眼含笑,幾乎看不出一絲哀傷:“三年前便都死了,你在疆南的隱世居所,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