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兒,想來主子也不會冒著雨出去。
青煙顯然與青茗的想法一致,她皺了皺眉頭,便又道:“主子在這等著,青煙去為主子準備個火爐過來。”
“去吧。”蘇子衿還未說話,這回倒是燕夙率先開口:“順便準備一碗熱薑湯來,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對於蘇子衿的舉動,燕夙是明白的。她怕司言給她招來麻煩,所以才不得不親自過去,提醒他下來。但到底,她的做法不那麼妥當,如今她身子骨太弱,最是容易寒氣入體,若是一個不小心引起寒毒發作,又是一番折騰。
聽到燕夙的話,司言手下的動作不由頓了頓,而後他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燕夙,顯然對於蘇子衿這病殃殃的模樣,頗有些懷疑。
“順便為世子也準備一碗罷。”蘇子衿倒也沒有反對,只是笑了笑,吩咐道。
一旁靜默不語的司言本是旁若無人的脫著蓑衣和斗笠,一聽到蘇子衿的吩咐,手下的動作不由頓了頓。轉過身,他清冷的看了一眼蘇子衿,便面無表情道:“不必勞煩。”
蘇子衿言笑晏晏的瞧著司言,卻沒有說話。不得不說,司言確實生得好,素日裡看慣了他穿白衣,如今換了黑衣,不僅不覺奇怪,反而越發襯他氣質清冷、如仙清貴。
見蘇子衿沒有說話,青煙便曉得她並不在意司言的話,主子向來如此,她曾提過,他人如何她是管不著,但自己該有的禮數週全了,總歸是好的。
不過這一次,青煙是覺得,真的一碗薑湯也不想給司言喝!
這般想著,青煙已然很快的離開了亭臺,步履匆匆。
等到完全褪下了一身的蓑衣,司言才從容的坐了下來,他神色依舊冷清,卻偏生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優雅:“燕太醫與郡主倒是十分交好。”
司言前幾日便接到訊息,將這幾日錦都的情況都瞭解了一遍,故而對於蘇子衿和燕夙的這一出調虎離山,心中瞭然。
司言的話一落,燕夙便笑了起來,他們都是聰明之人,自然清楚這句話的含義。只是,沒等他回答,蘇子衿便率先笑道:“世子是個明白人,即便人在外頭,也應當知悉錦都中發生的事情。”
說這話的時候,蘇子衿依舊笑的輕柔,彷彿不過是在閒話家常一般,語氣十分尋常。
司言離開錦都的事情,可以說,整個錦都沒有多少人曉得,就連陶行天,也全然不知情。可蘇子衿卻是一見面便挑明瞭這一點,且她這般篤定的模樣,顯然對於他一回來就先來戰王府一事,瞭然於心。
司言一聽,便曉得蘇子衿沒有再隱藏自己與燕夙的關係了。之前他便猜測他們是故交之情,如今再一看兩人煮酒青梅的場面,更是一清二楚。
“世子可要來一杯青梅酒?”燕夙恣意一笑,風流清華道:“子衿釀造的酒,是燕某生平喝過最是回味無窮的,想必也一定會讓世子念念不忘。”
“青茗,將杯子取來。”蘇子衿緩緩一笑,吩咐了青茗,便又看向司言,語氣熟稔道:“世子今日大概是沾了阿夙的光,這青梅酒,是去年盛夏釀造的,如今已是醇香可口。”
蘇子衿的這句話,含著一語雙關之意。第一層意思便是毫不隱晦自己與燕夙的交情,這端是看語氣與稱呼,便可窺見。而第二層意思,則是在告訴司言,她所要辦的事情,已然做的差不多了,如今司言即便歸來,想要探知一些事情,也絕無可能。就像這青梅酒一般,開封啟壇,說明已是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司言顯然對蘇子衿的話很是明白,只是,蘇子衿對他的語氣以及態度,顯然是十分冷淡的,她雖言笑晏晏,但仔細瞧著卻是有一股子疏離。相對於燕夙,她看起來是真情實意的,先前的時候,他們故作不識,司言自然很難看出差異,如今他們已不加掩飾,便看的分外清明。
不著痕跡的蹙起眉梢,神色一如既往的清冷,司言薄唇微動:“卻之不恭。”
說著,他執起已倒好酒的杯子,微微抿了一口。
只一口,便讓他有些詫異,那酒實在香醇,司言雖不是好酒之人,但也喝過不少的酒,但誠如燕夙所說,再好的酒,也不比蘇子衿親手釀造的酒來的醇香甘爽,令人回味無窮。
“郡主倒是好手藝。”下一秒,司言便毫不吝嗇的讚賞一聲。
即便說這話的時候,他依舊面無表情、看不出絲毫的情緒,但到底有些讓蘇子衿驚訝。她以為,司言是個高傲至極、吝嗇讚美之人,畢竟他一直以來都是這般形象自居,否則也不會是眾人眼中的冷麵閻王。卻是不想,這廝竟也是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