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世界中,並不重要。
蘇子衿聽著燕夙的話,不由淺淺一笑,眉眼綻放一朵豔豔璀璨的桃夭,一瞬間美如妖姬:“大概這世間的人物,數你最知我的心。”
有友如此,又何所畏懼?
“雖說我對你的做法並不反對,但到底不願認同。”燕夙低聲一嘆,淡淡道:“這世上,女子的終身大事,何其重要?你如今才堪堪十七歲年紀,便如此一副看透世態炎涼、毫不介懷的模樣,總歸是不太好。”
說到這裡,燕夙認真的看向蘇子衿,道:“子衿,難道報仇,對你來說就如此重要?比一切都要重要?”
他雖不知道她有怎樣的目的與圖謀,可是,他卻察覺的到,她所為的,只是心中的仇恨,那濃烈的仇恨,彷彿成了她最後的夙願,那麼的深沉與執著。
低眉一笑,蘇子衿偏頭看向庭外的綿綿細雨,有些出神道:“阿夙,我沒有時間了,如果我有時間,或許就不會這般瘋狂,這般的不顧一切。”
如果有的選擇,誰又願意用最慘烈的方式來結束這一切呢?
聽到蘇子衿的話,一旁的青煙和青茗都忍不住紅了眼眶。那夜蘇子衿咳了血,燕夙不知道,她沒日沒夜的魔夢,燕夙也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一定會強烈阻止她的行為,畢竟,她如今的強撐,只是吊著一口硬氣罷了,一旦心中再沒了執念……她們都不敢想象,蘇子衿會不會就這樣再沒有以後?
“今日天氣極好,是你所喜歡的模樣。”燕夙搖了搖頭,神色認真:“我記得你說過,天氣剛好的時候便同我講你的故事,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剛剛好?”
“倒還不錯。”這一次,蘇子衿終究還是鬆了口,她聽著外頭雨聲逐漸大了起來,神色有些恍惚,下意識的便伸出手去,想要感受那點點涼意。只是,她堪堪觸到一絲冰涼,眸光便微微動了動。
青煙一看蘇子衿的舉動,就要出聲制止,不想,蘇子衿卻是率先低聲笑了起來:“這雨頗有些大,世子不進來歇息一番?”
蘇子衿的話音剛落,燕夙便有些詫異起來。他順著蘇子衿的目光看去,只見對面的屋簷上,一人穿著蓑衣立在那裡。他頭戴斗笠,身長如玉,一張俊美至極的臉容,一雙寒涼淡漠卻耀若星辰的鳳眸,薄唇微抿,猶如謫仙一般,就那般不染纖塵的站在雨中,清冷無比。
不是司言,又是何人?
心下幽幽一嘆,燕夙垂下眸子,想來,今日這故事,又是聽不成了。
顯然,司言並沒有要回復甦子衿的意思,而是依舊站在屋簷之上,不知在想著什麼,清冷的眸子一片深沉。
蘇子衿的內力,竟是這般深厚麼?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在雨聲瀰漫的情況下,她竟是第一時間,便發覺了他的存在……
而那一頭,司言兀自想的入神,蘇子衿卻是從容一笑,只見她不緊不慢的起身,無聲的踱步到走廊處,而後她拿起放置在迴廊處的油紙傘,緩緩撐開。
雨聲漸響,微風陣陣,庭院處,木樨綻放,開出一簇簇璀璨而幽然的花來,使得滿庭花色,傳來暗香不絕。彼時,女子素衣白裙,裙襬衣襟處有桃夭灼灼,她撐著一支四十八骨紫竹傘,豔絕楚楚的眉眼浮現一抹高雅淺笑,一時間,宛若嚴冬裡最濃最烈的那縷陽光,緩緩朝他走來。
一步兩步三步……步步敲打在他的心頭,他眸光微動,不知何時,自己的目光竟是落到了眼前如魔似仙的女子身上,一瞬間,彷彿整個世界的風雨都停滯了。
“雨已經有些大了,”蘇子衿揚唇一笑,似乎並不在意裙襬被雨水浸溼一般,神色一如既往的從容高雅:“世子還不下來麼?”
耳邊傳來女子溫軟動聽的聲音,司言不自覺的皺了皺眉梢,不知在想著什麼,下一刻便飛身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入了亭中。
蘇子衿莞爾勾唇,倒也不以為意,只緩緩轉身,又回到了亭中。
若不是怕司言站在屋簷,讓人瞧見了,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蘇子衿是不會管他如何的。淋溼了也好,受寒了也罷,總歸與她無關。
等到兩個人都入了亭臺,青煙趕緊拿了件斗篷,為蘇子衿披上,擔憂道:“主子,可要去換一身衣裳?”
今兒個天氣轉涼,又是下雨的時候,主子衣襬鞋子都浸溼了,可莫要著涼才是。
“無妨。”蘇子衿淡淡一笑,神色不變:“不過是衣襬處浸溼了點罷了,不礙事。”
聽蘇子衿這麼說,青茗臉色便有些不好的看了一眼司言,心中有些埋怨。要不是司言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