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秋臥室裡還沒有動靜，馮辰飛沒打攪他，繫了圍裙洗手做了早餐，他很用心地煎了荷包蛋、熬了小米粥並且熱了牛奶。

馮辰飛幾乎帶著寵溺的目光看了眼芮秋臥室的房門，右手握著門把手左手敲了兩下然後推開，“我做了早餐，可以……”馮辰飛在瞬間抿了嘴。

床上兩個人睡得正熟，顯然不知道有第三者介入他們的世界，依舊維持著親暱依偎的姿態。被子並不厚，可以清晰地看到被底兩人雙腿交織的姿態，赤著上身的男子強壯的手臂橫攬住身側人的腰，一條腿沉重地壓在對方臀上，絕對的一副佔有姿勢。

馮辰飛不動聲色地退出房間，一顆心七零八落被打散了。

芮秋今天還得上班，儘管疲倦依舊在七點前起了床，他的睡衣被褚博睿弄得有些凌亂，隨手理了兩下，掩嘴打了個呵欠出了房間。

“辰飛？”他看了眼牆上的石英鐘，微笑道：“沒去工作麼？”

馮辰飛低低地埋著頭，兩手臂搭在膝蓋上握著拳，望著地板似乎正在出神。

芮秋還想說什麼轉頭瞧見桌上的荷包蛋和牛奶，聞見廚房裡飄著的小米粥的香味，“做了早餐？”

“我要遲到了，先走了。”馮辰飛抓起沙發上的外套往門外走。

“辰……”

馮辰飛在門前停住，“早飯記得吃。”

隨後芮秋只聽到一聲並不響亮的關門聲。

芮秋臨出門進了芮小弈的房間，俯身給對方掖了被子，附耳交代褚博睿半夜才回來，讓他起床後不要打攪他睡覺。芮小弈迷迷糊糊地點頭，芮秋這才拎著公事包開車去上班。

路上他握著方向盤給馮辰飛撥了個電話，對方一直沒接。芮秋轉念一想，對方可能現在正忙著工作，沒空接，於是作罷。

馮辰飛卻是找人代了班，自己打電話把楊傑叫了出來。

楊傑最近和他家那口子鬧得不愉快，接到馮辰飛電話，舉著手機指著他男朋友，惡聲惡語地喊：“我現在還就會男人去了，你自個兒過吧你！”

楊傑找到馮辰飛，對方正靠在摩托上抽菸，腳下一堆菸蒂。楊傑多少知道點他的事兒，安慰人他不拿手，拉人喝酒他還是會的，於是他拖著扯著把馮辰飛拉到了附近的酒吧，上來就點了幾瓶酒往他面前一擺，一仰下巴，“喝！兄弟我請！”

“你兜裡幾毛錢我還不清楚？”馮辰飛掃了他一眼，自己點了杯啤酒，篤悠悠地喝起來。

楊傑確實毛錢沒有，他目前還是無業遊民，如果不是靠趙寅養著，估計他早餓死街頭了。

“誰說我沒錢？”楊傑眼睛一瞪，從褲兜裡抽出一個黑色皮夾擱在吧檯上。

馮辰飛眼皮也沒動一下，“你的？”

這的確是楊傑和趙寅生氣，臨走把對方皮夾搶了過來，楊傑悻悻，又趾高氣昂，“錢又不認人，擱我手裡那就是我的！”

馮辰飛沒說話，似乎是懶得跟他說下去了，只仰頭喝了一口啤酒。

“怎麼了？看你這樣……不是失戀了吧，哈哈哈。”楊傑揚手在他背上猛拍了一巴掌，“好小子，你也有今天。”

馮辰飛差點嗆出來，吐了一口淡淡的酒氣，轉頭看了他一眼，“幸災樂禍？”

楊傑看他這樣似乎是動氣了，就收了那副大咧咧的姿態，改摟住對方脖子，“哎，說真的，那男的你沒搞上手？”

“他跟我們不一樣。”

楊傑嗤笑，“能有什麼不一樣？別告訴我他不接受你是在替誰守身，咱們這圈子裡有幾個從一而終的？今天這個舒坦了就多和他混幾天，明天那個不合了直接拿腳踹開，不說我，就你小子這樣挑挑剔剔，手機裡還不是存了五六個號碼。”

馮辰飛直接奪了他的手機舉在手裡翻了幾翻，楊傑眯著眼笑著看他，一副隨你翻的模樣。

“你裡邊倒乾淨。”馮辰飛把手機甩給他。

楊傑嘿了一聲，摟脖子湊過來，“都存腦子裡了，你要缺人了，我給你幾個號？”

馮辰飛直接沒搭理他。

兩人聊聊搭搭的喝了幾杯酒，楊傑就開始不老實，他和馮辰飛這麼多年的“交情”，馮辰飛對他說話依舊說三分之一留三分之二，從沒對他袒露過心思。楊傑愛了他幾年，實在看清了對方對他無情無義才選擇捨棄正規途徑，乾脆走了歪道和他滾了幾年床單，聊勝於無，至少比他待他身邊幾年還只是純聊來得實在。

不過即便如此，兩人說到底也就只是床上的交情。

馮辰飛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