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沒用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平淡乏味。光是這聲音裡的靈氣,這份別緻的意蘊,就已經足夠在一眾女人裡脫穎而出,那麼如今的這一切……難道只是她刻意做出來的表象?
這些日子容真吩咐長順去徹查了祈福之行開始前,與雁楚有過接觸的人,這才得知蔣充儀去了浣衣局,原本就對這個女人有些說不出的感覺,眼下這種猜測得到了證實。
雁楚對自己能夠從一介宮女爬上婉儀之位心存嫉妒,更對趙容華這麼些年來一直死死壓著她,不讓她有機會在皇上面前露臉而懷恨在心。後來被送進了浣衣局,從一個梳頭的大宮女變成了最卑賤的浣衣女,心中的怨恨可想而知。以她那樣高的心氣,恐怕是真的有過輕生的念頭——這一點,長順從浣衣局的管事姑姑那裡也得到了證實。
在這種情況下,若是有人進行挑撥,並且給了她這個機會,一箭雙鵰除去兩個害她淪落至今的人,她怎會不同意呢?反正都不想活了,死也要拉上兩個墊背的。
後來閒雲又藉著要教訓惜華宮裡不守規矩擅離職守的奴才,去值守的侍衛那裡查了查祈福前半個月裡的出宮記錄,證實了蔣充儀的近身太監確實在那段時間裡出過宮,說是為主子採購花月齋的桃花粉,後來果真也帶了一小盒回來。
桃花粉,寒食散……都是無色無味的粉末,魚目混珠,誰又分得清呢?
容真轉過身來往回走,無可奈何地笑出了聲。
難道這後宮裡不管再超凡脫俗的女人,也始終逃不過冤冤相報的怪圈麼?蔣充儀這樣隱忍聰慧的女人,也因為昔日被趙容華害得失去了孩子而記恨在心,於是再心善的人也踏上了報復之路,無法再幹乾淨淨的了。
她該怨恨對方為了報復趙容華而把自己給牽扯進來了,還是感謝對方下的是寒食散,而並非砒霜鶴頂紅之類的,不至於置她於死地呢?相反,她還藉著這件事情成功令皇上心疼了一把,也離帝王的心更近了一步。
可是總覺得哪裡不對,沉下心來想想,卻又沒有一點頭緒。
她素來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就好比一開始就覺得蔣充儀這個人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一樣,可是眼下因為缺少點導火索,所以這點不太對勁的感覺也不知從何而來。
回到惜華宮後不久,紅映竟帶著幾個小太監太監捧著些錦盒來了,說是如貴嬪見容婉儀身子骨不大好,特意送了些補品過來。
太監們一一開啟錦盒,紅映也便一一解釋了一番,“這是漠北的冰山雪蓮,這是西湖的翡翠燕窩,這是天山的三百年紅玉人參,這是……”
一大堆響噹噹的名號,容真左耳進,右耳出,等著她說最後的臺詞。
於是介紹完了名品之後,閒雲招呼著奴才把錦盒都接了下來,紅映才笑道,“娘娘關心容婉儀的身子,如今皇上也離不得婉儀,還望您千萬保重身體,早些補起來才是啊。”
擔心她的身子?怕是巴不得她不得好死才是啊。
容真含笑給珠玉遞了個眼神,於是珠玉會意,抓了把金葉子給紅映。容真一邊輕撫髮髻,一邊漫不經心地朝銅鏡裡看去,“勞煩紅玉姑娘替我謝謝你家主子了,就說娘娘的好意嬪妾收下了,一定不辜負她的一番心意,早日養好身子,日後才好盡心伺候皇上。”
紅映聞言,臉色不太好看,卻仍是笑容滿面地告辭了。
她走以後,容真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桌上那堆東西,“都收進庫裡吧。”
“可是這些東西……”珠玉詫異地說,“這些東西都很珍貴,主子不用來補補身子?”
閒雲笑著開始往庫裡搬錦盒,“這些東西吃下去,恐怕主子才真的是需要大補好些日子了。”
珠玉一愣,“這些東西有毒?”
容真和閒雲一起笑了出聲,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容真不語,閒雲笑著解釋說,“下毒她還是不敢的,不然主子出了事,皇上第一個就要收拾送禮來的人。只不過奴婢覺著,雖然這些都是好東西,但如貴嬪肯定天天在心裡罵著主子,要她吃了這些東西身子骨越來越不好。你想想,不懷好意的人送了一堆好東西來,主子吃著心裡踏實麼?”
容真讚許地看了她一眼,玩笑似的撇撇嘴,“膽大的奴才,也敢妄自揣測主子心意了。”
閒雲也假意驚慌地俯□去,“奴婢知錯,請主子責罰。”
長順笑道,“我看哪,閒雲姐姐可是越來越不怕咱們主子了,仗著咱主子和氣大度,就蹬鼻子上臉了。再這麼下去,恐怕哪天就算是路上遇著別的主子娘娘,也敢牛脾氣一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