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更是打死都不願再去,因此也有沈芳儀這等位份並不高的妃嬪去過。
今年皇后一提出這件事兒,往日裡誰也不認輸地唇槍舌戰的女人們一下子都沉默了,好像一開口就會攤上這苦差事似的。
掃視了一圈在場的女人,皇后的臉色有些難看,如今宮裡諸事不順,正是需要人出力的時候,偏偏沒人願意主動請纓。
“平日裡你們一個個總說自己對皇上多麼用心,如今需要你們了,就唯恐躲不過去,這是要本宮親自去麼?”皇后的聲音有些微慍,素來和氣的眉眼都變得凌厲起來,“那也好,本宮就親自前去祈福,這後宮還是交給你們打理算了。”
沐貴妃一聽這話,當然不樂意了。眼下錦裳的事情還沒有結果,自己為了避嫌,還不能插足後宮之事,若是皇后就這麼走了,這後宮該交給誰?
於是她主動開口道,“六品之上的妃嬪很多都已經去過了,這樣風光的事情自然要讓給還未曾去過的人,大家都該幫皇上和皇后娘娘出分力才是。”
眼珠子在眾人之間輕飄飄的轉了一圈,最後落在容真身上,容真的心一頓,猜到了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
果不其然,沐貴妃笑吟吟地把這個苦差事攬到了容真頭上,“容嬪是前些日子才晉上來的,也得了皇上不少憐愛,加之你為人謙和有禮、品行純良,很有皇族風範,依我看,由你代表大家前去祈福再好不過。”
“可是你也說了容嬪晉位不久,很多禮節方面的事情並不太清楚……”皇后有些遲疑。
沐貴妃卻是鐵了心要把這事兒鐵板定釘,“皇后娘娘真是貴人多忘事,您忘了容嬪以前是什麼身份不成?她可是華儀姑姑的徒弟,於禮節方面絕不會有半點含糊,更何況此去雲山寺還有不少諳熟祈福禮儀的嬤嬤,皇后娘娘根本無須擔心。”
皇后仍然有些遲疑,轉而看著容真,“容嬪你的意見呢?”
容真看著皇后關切的目光,猛地想到了還是宮女的時候在長春苑外提水那一次,皇后竟然注意到了她這個小宮女的一舉一動,命驅車的太監加快速度,好讓她不那麼吃力……
心內忽地一軟,她朝皇后點點頭,“嬪妾願意去。”
這宮裡不能講情分,可是爹孃也教過她,不可做忘恩負義之人。
容真看著皇后,心道,就這一次,還了她的恩情便好。
於是一切塵埃落定,皆大歡喜,由她代表妃嬪們前去淨雲寺祈福,誰都不用再擔心吃苦的人會是自己。
容真還是照例每晚去宣明殿外站上那麼一會兒,每次臨走前,鄭安都會奉命送來個暖婆子,以免她受凍。
顧淵也不再讓鄭安勸她回去,因為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女人柔柔弱弱看似風一吹就能倒,可心性卻是比誰都要來得固執,一旦認定的事情,除非自己放棄,否則壓根沒人勸得動。
就像當初她冒著挨板子的危險也一定要幫大皇子得到他的關愛一樣,不過是個瘦瘦小小的人,竟然會有牛一樣的脾氣。
只是在定下容真為祈福人選的這日夜裡,顧淵竟破天荒地讓鄭安召她進了宣明殿。
容真有些意外,卻仍舊從容不迫地跟著鄭安進去了,進門之前硬生生地睜大了眼睛沒眨眼,憋得眼睛痠痛難忍,幾乎快落下淚來。
於是當她走進大殿,抬起頭來關切地望著顧淵時,顧淵一眼就看見了她眼裡的淚光,看來自己這繃帶纏身、面無血色的模樣真是可怕了點,竟叫她憂心得快哭出來。
原本還嚴肅的眉頭忽地無奈地放鬆了些,他朝她輕輕招手,“過來。”
也不計較她憂心之下竟忘了行禮請安。
容真這才眨了眨眼,強忍住眼裡氾濫的淚水,順從地來到他身邊,嘴唇咬了半天,才顫著嗓音叫了句,“皇上……”
她若是直接哭出來,恐怕顧淵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心緒難平。
瞧她這模樣可真委屈,嘴唇被咬的血色盡失,眼裡淚光婆娑,那些個亮晶晶的珠子一直閃爍個不停,卻硬是堅強地沒有掉下來。
她沒規沒矩地伸出手來輕若無物地撫上他胸前的紗布,眼看著淚珠子又多了些,一眨眼,黏在了濃密的睫毛上,一顫一顫的,晃動著誰的眼。
顧淵有些無奈,緩緩地嘆口氣,拉住了她不聽話的小手,“行了,朕還沒死呢,你這樣子多讓人揪心哪,恁地叫人以為朕就要英年早逝、趕著去見先皇了。”
容真破涕為笑,又是哭又是笑地望著他,可憐巴巴地說,“嬪妾這是被皇上的傷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