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多了幾分陰鷙和瘋狂之色,而後他笑容更加放肆,“公主難道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適嗎?”
她被這幾分得意幾分陰鷙的聲音所提醒,先是一愣,而後她竟驚恐地發覺到自己的內力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流失殆盡,如今體內所剩寥寥無幾,她在惶恐的同時,眼中也漸漸染上了鄙夷之色:“想不到,威震四海的奉先帝竟是一個如此卑鄙下流的小人!”
奉先帝面色一變,而後身形一閃便已至她面前,粗糙的大手一把扼上她纖長的脖頸,聲音裡的兇狠和咬牙切齒讓他俊朗的面孔變得猙獰不堪,彷彿與她第一眼初見的那個君臨天下滄桑威嚴的帝王判若兩人,他的表情,像一個癲狂之人:“卑鄙?朕再怎麼卑鄙,也敵不過赫連籌!”
玉瀟然被他這猝不及防的出手弄得措手不及,就算是她完好之際怕是也很難躲開這雷厲風行的一擊,聽他提及成元帝的名諱,本是不滿的面色卻突然間爬滿了憤怒和不屑:“雖然我不知道你和我父皇之間發生了何事,但我相信我父皇的為人,他是一個正直無私,慷慨取義的好君王,他絕不會做出像皇上您這樣的事來!”
奉先帝看著被自己扼住脖頸卻沒有絲毫慌亂恐懼的女子,再看那雙絕世無塵的眼睛裡全是鄙夷之色,反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他一把甩開手上的女子,聲音和神色剎那間恢復了平靜和威嚴:“罷了,朕與一個將死之人計較什麼!”
她因她猝不及防地放開而踉蹌地後退數步,跌跌撞撞扶上一旁高大的琉璃瓶之上,價值連城的玉瓶剎那間碎裂開來,落在地上體無完膚,她冷冷看著奉先帝,聲音越來越尖銳:“虧皇上還是四海稱頌的明君,想不到竟然如此欺辱我一個弱女子,皇上若是心有不甘,當時父皇健在之際怎麼不光明正大的戰一場,如今反倒將怨氣都撒到我等後生小輩的身上,若是傳了出去,豈不貽笑大方!”
奉先帝因這色厲聲刃的指責而面色洶湧如風起波濤,步步後退直至跌坐在身後的龍座之上,頭顱下垂不知所想,而後卻突然抬起頭笑了笑:“公主果然聰慧!”
她這一招,乃是攻心,卻不料面前這人太過強大,功虧一簣,她卻是絲毫不曾氣餒,依舊字字珠璣:“捧月怎敢在皇上面前賣弄聰明,只是捧月不覺自己所說有錯,父皇健在之際,皇上為何不與之一決雌雄?是不敢與之相抗,還是不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如我看來,若脫去龍袍,皇上不過是一個昏懦無能的小人,一個只會欺負無父無母孤女的小人而已!”
“放肆!”奉先帝終於再一次被她所激怒,拂袖而起,怒視之,聲音高昂,“你懂什麼!胡言亂語,莫說我今日私自要你性命,就算是我當著天下之面堂而皇之的殺你又當如何!區區一個異國公主,膽敢私入我國惑亂太子,其罪必然當誅,再者,朕若將你交由北牧新帝赫連明,公主又當如何!即便朕不殺你,朕也有一萬種方法可以要了你的命!可惜啊,朕就是想看看,你,赫連捧月死在朕腳下的樣子,朕要讓赫連籌死不瞑目!”
“皇上也不過只敢在死人身後作威作福罷了!”玉瀟然輕輕一笑,十分鄙夷。
奉先帝卻是突然平靜了下來,冷笑一聲:“公主是在等人在救你嗎?”
她心中一沉,突然在這個不可一世的帝王心生一種無力感,她在這人的面前,一切心思都被看得通透徹底,一切計謀都被悔之殆盡。
“如今這偌大的皇宮,公主認為還能有誰能來救你!”奉先帝看著面色突變的女子,冷笑一聲,“拓兒嗎?可惜,他已經不在風都了!”滿清異姓王
玉瀟然收斂微變的神色,出聲道:“皇上果真是事無遺漏,想必是捧月進殿之際門外薰香所制,只是捧月有一事不明!”
“你有什麼疑問儘管說吧,朕會讓你明明白白死去的!”他面色緩和,似變得十分仁慈。
“這大殿之中香氣瀰漫,怎麼偏生就捧月一人有事?”她抬首問道,這是她最為疑惑的地方,若真是那香氣致使內力流失,方才在殿外她也已經聞到,只不過殿內更加濃郁而已,外守的將士眾多,奉先帝不可能讓每個人都事先服上解藥。
奉先帝絲毫不掩飾眼中的讚賞之色:“不愧是名揚四海的捧月公主!朕也不瞞你,你可記得你來之前與何人在一起?”
聰慧如斯,她想起在太子府時梓晴郡主身上的異香,便冷笑一聲:“皇上果真是費盡心機,想必今日非要捧月的命不可了!只是捧月最後想問一句,皇上到底和我父皇有何冤仇?”
“不共戴天之仇!”奉先帝冷冷說道。
玉瀟然見他不願明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