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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道長找個把許真君畫像送給老父親後,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三個月,進了初夏。一天中午,天空下起瓢潑大雨,狂風吹過,院內樹葉抖動,被洗刷的顫抖,不少樹葉掉了下來,落在泥土上,在淺水中飄動。道長望著陰沉的天空,眼神深邃莫測。不一會,爺爺舉著雨傘,推開大門,走了進來。道長問道:“怎麼樣了。”

爺爺走到道長身邊,把傘收攏,搖手道:“難辦。”這段時間,爺爺隔幾天,就去窪地一次。此時鎮長已經調走,汪志俊升了上去,移民的事,也沒放在心上,不似老鎮長下大力氣動員。三個月來,仍有八百餘戶居民盤踞在那。通海河水勢暴漲,遠比前幾年兇急,窪地處居民,岌岌可危。道長聽了,道:“今年氣運不詳。寫了這麼久的《渡心經》,也該派上用場了。”爺爺暗歎一聲,也望著雨空,相對無言。

再過幾天,全國各地下起大雨,水勢駭人。鎮上下了道命令,全民防洪,有錢出錢,沒錢出力。雙休那天,雨水稍微小點,爺爺帶著我和陳文樹上堤看看。來到河堤邊,以往的耕牛不見蹤影,堤上傳來轟隆的汽車鳴叫聲。上了堤壩一看,卻沒有先前的心曠神怡,更多的是歎為觀止。此時河面已經暴漲,離堤頂不足四米。河水不再是清澈平緩,而是夾著著黃土,滾滾東去,猶如黃龍。浪花拍岸,彷彿隨時可吞噬一切。

我和陳文樹卻沒有憂患意識。只是驚奇的望著遠方,只見一路的帳篷延伸過去,是不是有幾輛汽車拖著石頭路過。爺爺帶著我們,沿著河堤走了下去,來到修建處。此處河堤稍低,修建不牢固,得從新加固。當時鎮上窮,都是由附近村民挖泥土,用蛇皮袋裝著,一袋袋的背上河堤。我們過去時,已經有一百多人在忙工,冒著雨水,一個接著一個,揹著泥土上了河堤。鋪上一層,就來一輛卡車,堆上石頭,夾雜著修建。

我和陳文樹頭次見到這種場景,很是稀奇。能讓村民集體動員的事情,也沒有幾件,防洪就是其中之一。我們走出那裡,沿著河堤下去,來到窪地處。抬眼望去,已沒有當初炊煙陣陣的場景,大部分都搬走了。我們跟著爺爺,來到水壩處,爬上水壩一看,河面就眼前,坐在一旁,腳都可以伸進去。這麼大的水,也不知水壩能不能擋住。

我在那四處張望,見一旁的小亭裡坐著一個人,不由驚呼道:“爺爺,村長,村長。”坐在裡面的,卻是我和爺爺頭天見到的村長,難免喜悅。爺爺卻知他兒子死去,示意我安靜,帶著我們走了進去,輕聲道:“村長,還記得我麼。”村長臉色黯淡,沒有當初的笑容,見到我和爺爺,喃喃點下頭,招呼我們進去。

爺爺坐下後,小心問道:“您不是在村裡麼,怎麼來這了?”村長沉默良久,說話有氣無力,道:“兒子死咯,就沒心思,混混日子了。”原來杜濤死後,汪志俊轉正,成為鎮長,把杜子楓調進建設局,油水也多。杜子楓得勢後,依靠以前關係,把哥哥弄到這守水閘。時至如今,村長仍然相信弟弟,受他擺佈,卻不知做了弟弟棋子,也是棄子。

這些關係,爺爺自然不會捅破,和他閒聊半天,村長卻心不在焉,答非所問。爺爺找了個機會告辭,帶著我們回到道觀。到了晚上,雨水又打了。爺爺舉著雨傘,握著手電筒,又往河堤邊去了。地上泥濘一片,坑窪不平,爺爺底下的布鞋,早已溼透了。還好是初夏,不覺寒冷。路上伸手不見五指,手電筒燈光照過,雨滴閃亮,朦朧的水霧,在空中飛舞。

爺爺爬上河堤後,河堤上一條火龍,延伸至遠方。以往水小,每隔一里,就有帳篷守夜。今年加大力度,百米之間,就有一個帳篷。帳篷外掛著油燈,在雨夜中搖擺,如同閃亮星星,在風中晃動。爺爺剛上坡,沒過多久,就聽到遠方鑼鼓猛敲,一個人大喊:“泉湧了,泉湧了!”越敲越急,爺爺聽到,連忙往那邊趕去。鎮守河堤的村民聽到警報,紛紛鑽出帳篷,雨衣都來不及穿上,往出事點趕去。

告急人見來人了,連忙道:“快,快去找源頭!”原來他拿著電筒,沿著河堤巡邏,突然聽到“咕咕”的水聲,於是過去觀察,驚的嘴巴都合不攏。離河堤百米處,地面被水流沖刷出直徑二米的大洞,源源不斷的水流湧了出來,噴了半米高。遇到這種情況,定是河堤內側有裂縫,河水穿過河堤,沿著地面底下,被壓了出來,形成“泉湧”,得儘快解決,否者裂縫越衝越大,導致潰壩。

此時已經聚集十幾人,分頭行事,尋找源頭,爺爺也跟著一起找。一時間,河堤上閃著十幾道手電光,劃破雨夜。沒過多久,就有人喊道:“在這,在這!”一幫人趕緊過去,燈光下,只見離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