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周的官員都已經被打得趴在地上,有些在呻吟,有些已經昏厥了過去。
朝天觀左側小土山上
嘉靖依然靜靜地坐在那裡,甚至連這個時候都沒有轉身去看禁門前發生的這場慘劇。
黃錦面對他撲通地跪下了:“奴才要參陳洪!主子容奏”
嘉靖慢慢望向他:“參他什麼?”
黃錦:“未曾請旨毒打百官,這是僭越!”
嘉靖:“他為什麼要毒打百官?”
黃錦:“百官有錯,也無非是對徐閣老他們不滿,上個疏也不至於遭此毒手。”
“你太老實了。”嘉靖終於慢慢站起了,“他們這不是對徐階不滿,也不是對內閣不滿,他們這全是衝著朕來的,無非是因為朕蓋了幾座屋子想養老。嚴嵩和嚴世蕃在他們敢這樣?朕用陳洪,就用在他這個狠字。要是連個陳洪都沒有,我大明朝立刻就要翻天了。‘
黃錦也是司禮監的老人了,可平時只是分內當差從不琢磨這些事情,今天讓嘉靖帶到這裡,當面看著這副場景,親耳聽到皇上這番話語,從來不覺得這位主子可怕的老實人,這時只覺得一縷寒氣從腳底升到了腦門。
嘉靖:“朕也不想這樣,可不得不這樣。你現在應該明白朕為什麼要讓呂芳去南京了吧?”
黃錦茫然地望著嘉靖:“奴、奴才不明白…”
嘉靖:“這樣的事,呂芳不會幹,朕也不想讓他去幹。”說著徑自向山下走去。
黃錦的腦子哪裡跟得上,這時燈籠也來不及取,甚至連自己的斗篷也沒拿,追上去攙著嘉靖,只是藉著遠近透來的餘光,認著腳下的路,扶著他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已經看不見禁門那邊了,卻聽見那邊一片哭聲大作。
大興縣城外粥場
大興縣屬順天府,離京城也就五六十里,天子腳下居然有如此慘景,海瑞儘管有兩任縣令的閱歷,也親歷過幾場大災,可眼下的事情還是讓他不忍目睹,不敢置信。
十餘座粥柵在他的厲聲督責下已經搭好了,十幾口大鍋也正在大火上熬著粥,活著的人卻並沒有搶著來排隊,而是到處散坐著或是躺在雪地上,這些人已經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了。
更有慘者,離活人不遠處,雪地上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