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名叫“早餐”的菜( 只在晚餐時間供應 ):一大盤,內有雙面煎蛋,幾片煙肉,一些蔬菜。眼睛告訴你,一切都很正常,味蕾卻提醒你,蛋黃是橙汁,蛋白是椰漿,所謂煙肉,其實是鴨子( 若眼睛和舌頭都沒告訴你,侍立的服務生會很樂意現場解謎 )。表面上,這的確很EL Bulli,本質上,鴨和橙依循的依然是法國人炮製鴨子的基本思路。這套拳,看似毫無章法,招式上還是有基本套路,傳說中稱為“迷宗”。翡翠36選單上對此所做的“導演提示”是:
A double play on the mind:a“fake”breakfast,that looks like a real one,a real duck a l’orange that looks like a fake one。
現在輪到我的自辯。EL Bulli玩的是超現實主義,Paul搞的這一套,則是法國人拿手的解構主義,他不是達利,就當他是廚房裡的羅蘭·巴特,德里達或者布希亞好了,玩的也不是清火解毒,而是清火“解構”。清的是虛幻之火,解的是經驗之毒。套用後現代理論,Paul為進食者帶來的驚喜和快感,是一種典型的“陌生化”效應,“拼貼”之外,所適用的專業術語還包括“蒙太奇”,“模擬”,“移植”,“諧音”或者“中斷”等等,如果你堅持認為還應加上中國傳統戲劇裡的“反串”,我不會有任何意見。簡言之,就是文不對題。對這種美學經驗的具體描述是:當一種經驗( 一個外表完整的檸檬 )在發展過程中突然被另一種經驗( 切開後發現裡面包藏的竟然是冰淇淋 )突破阻斷時,審美主體( 食客及其至少三種以上的感官 )便獲得了一種全新的體驗( 在翡翠36的餐單上,這道甜品就叫“檸檬” )。
最後談談人生。吃飯這樁勾當,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