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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說完,承墨走到書桌邊,拿起筆寫了些什麼,然後匆匆地走出門口去了。

片刻之後,當一個人影從皇子府裡的某個角落消失後,一隻鴿子撲騰著翅膀飛向萬里無雲的藍天,轉瞬消失不見。

流風入府

“去我那裡喝茶嗎?”校場上,殷碧涵站在大汗淋漓的流風身邊,意態悠閒地問。

在兩人身後不遠的地方,李玥吟身邊圍著幾個小廝正忙著遞水遞汗巾。而更遠的地方站著皇子府裡所有的侍衛,有些低聲說著什麼,更多人的視線落在流風的身上。

殷碧涵從吏部衙門回來的那天下午,流風成為皇子府執事就定了下來。李玥吟本想將流風也安置為副總管,最後在殷碧涵的建議下成為侍衛副統領。

府內統領的位置一直懸空。殷碧涵提議將原先那位副統領的“副”字去掉之後,又安排她與流風當眾比武。勢均力敵的一場比鬥看得好武的李玥吟“突然起意”,他下場與流風再戰後兩人的比試以李玥吟小勝告終。

“……好。”流風想舉起袖子擦汗,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放下手。

殷碧涵眼珠子一轉卻什麼也沒說,當先帶路朝莞梨院走去。

莞梨院裡備著乾淨的衣服和熱水,流風也不意外,順手抄起到屏風之後換過。再走出來時,殷碧涵已經沏好了茶。冒著熱氣的茶一杯在她自己面前,一杯在她對面。

流風坐在殷碧涵對面,拿起茶杯默默抿著,半晌才擠出一句,“……謝謝。”

殷碧涵卻正色道:“對不起。”

流風當然是為了進入皇子府而道謝,但是殷碧涵做這一切的起因卻不是流風。先是為了荼靡,後來是李玥吟,雖然殷碧涵的確認為這樣對流風更好,但是她卻的確無視了流風的意願。所以她沒有接受道謝的立場,也非常應該道歉。

流風聽了她的道歉後臉色古怪,瞪了她一眼,“沒誠意。”殷碧涵道歉得很認真,卻聽不到任何歉然。

殷碧涵一挑眉,“重複一遍,我還是會做同樣的事。”

流風嘆息著搖搖頭,然後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出來。

“近一陣子你辛苦些。”殷碧涵說,“雖然剛才那場戲做得不錯,不過只怕還有一陣子的麻煩。”

“知道了。”流風輕鬆地笑了笑。

府裡的侍衛的確不會有太高的品級,但是同時她們也不是平民百姓。不高的出身雖然讓她們很難躋身真正的官場,但是她們也會認為自己比起普通人總是高一等。所以可想而知她們很難接受突然出現的流風。不過流風卻也不是全然沒有勝算,她在西市時面對最多的就是這類人。那些經歷對她目前的狀態大有裨益,這也是殷碧涵的考量之一。

“然後,最主要替我看看這些人。”殷碧涵隨手拿了本小冊子出來,放在流風的面前。

流風隨手翻了翻,裡面抄的都是官員的履歷之類。她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了什麼,“這就是你在牢裡關了一個晚上的結果?”殷碧涵在吏部府衙的庫房裡關了一整夜的事情她也聽說了,於是說話時不由刻意將幾個字帶上重音。

“嗯。”殷碧涵哪裡會聽不出來其中的嘲諷,卻只是淡淡地應了聲。

“不生氣?”流風奇道。

殷碧涵側側頭。似乎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我真的沒有生氣的感覺。”

“我雖然不生氣,”她唇角勾起,露出不怎麼善良的笑,手放在心口上,“但是這件事我會記得。”

臉上才露出感嘆的流風頓時一滯。“我會記得提醒自己,不要得罪你。”好久,她才憋了那麼一句話出來。

“多謝誇獎。”猶如聽到了最真心的稱讚,殷碧涵接得極為順口。

“……不說這些了。”流風看了看手裡的冊子,“這麼齊全,還要我查什麼?”

“吏部的庫吏沒白拿朝廷的俸祿,事情做得不錯,不過還是不夠。”殷碧涵邊說邊隨便指著一行說,“譬如這裡:‘夫張氏,柳州人’六個字太過簡略,我想知道所有人夫郎的母家。比如做的什麼行當,有無姐弟,或者親近的堂表親之類。”

“只有這些?”流風知她習慣,這看上去已經繁雜無比的事情應該還只是一小部分。

“正室,側室和外室都要。或者是青梅竹馬之類,無論有無親緣關係,只要交好的一概列出來。”

不待流風答應,殷碧涵又說:“除此之外,再估算一下大致的財物就行了。如果和俸祿差得很多的,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