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視了她的存在,呼嘯而去。
倒是一些無關的路人,駐足,用打量神經病的目光審視了她片刻,搖了搖頭,又走了。
現在的她看起來也的確像個神經病,原本就單薄通透的雪紡襯衫,因為濺了水,貼在身上;白色西裝褲像被潑了墨般,還很有唐伯虎畫作的寫意風采。
“吼”她低頭研究了自己片刻,懊惱地溢位嗟嘆。
盛誕索性不再顧及形象、忽略那些路人的指指點點,蹲坐在了上街沿,下顎抵住蜷起的雙膝,眼眸空洞地落在面前那灘水窪。
九點、十點、十一點她的耐心也跟著越來越接近零點。
夜幕越來越深,月光愈發顯得刺眼,將她的孤單和狼狽照得無所遁形。
路邊草叢裡,傳來頗有規律的蟋蟀鳴叫聲,盛誕卻依舊覺得這個夏夜靜得窒息。
偶爾有流浪貓路過,竟然會讓她有股同病相連的錯覺。看著那隻啃食著她吃剩麵包的貓,她彎起嘴角苦笑,想到之前還奢望隋塵幫她帶Hello Kitty回來。
呵,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分量呢。
盛誕啊盛誕,你怎麼會那麼蠢,明明見證過也聽說過他對杜言言的愛,為什麼還要給自己希望?能繼續在他身邊又怎樣?能一直做朋友又怎樣?還不是像現在這樣,等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的人。
也許,他壓根就忘了還有個人在等他。
也許,他只是出於客套才隨口說讓她回家等。
也許,她正在傻等的人始終只會等另一個女人。
“乖,回家吧。”她輕拍了下身旁的那隻貓,蠕著唇,自言自語,似乎只是想給自己一個聽起來溫暖些的問候。
說完後,盛誕站起身,掏出手機,本想給他留資訊做個交代。
無奈,手機的最後一絲電偏巧在這一瞬耗盡,她迷信地把這歸咎為天意。
這一次,即使感覺到斜對面的身後再次有車燈出現,盛誕也強迫自己不再回頭,不再做個白痴,至少拾回點自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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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輛車的主人開得飛快,連轉彎都沒有剎車跡象,毫不掩飾自己的歸心似箭。
直到突然有隻貓衝出,他才下意識地踩出刺耳的急剎車,看著那隻貓弓起身頓了片刻,迅速逃離,他鬆了口氣,帶笑的黑瞳往右微轉,那隻沒有嘴的貓依舊牢牢黏附在他的車上,頭搖得更歡了。
男人車上放這種東西,會不會粉嫩得太超過了?他沒有多餘心思去計較這個,倒是很期待那個女人在看見它時,會是什麼反應。
收回神,他利落地將車駛入車庫,倒車、熄火、下車、落鎖,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卻在自己家門前頓住了腳步。
這個像酒店一樣的家,第一次讓隋塵有了些許期待的感覺。
她會不會邊嚷著“你回來啦”邊興奮地迎上來?
又或是百無聊賴地按著電視遙控器解悶,埋怨他這麼晚才死回來?
所有猜測終結在了他開啟門的瞬間,撲面而來的黑暗,讓隋塵微微一震。空氣裡瀰漫著濃郁酒味,和他離開時一樣他扭開玄關的燈,目光滑過依舊躺在沙發上的戚玄,環顧著一屋子的空蕩。
“小麋鹿?”他沉著氣,壓住最後一絲希望不讓它輕易溜走,小心翼翼地低喚。
得到的回應是安靜,靜得他能清楚聽見期待落空的聲音。
隋塵略顯費力地舉步,踹了踹沙發上睡得香甜的戚玄,騰出空間後,將自己重重地埋入鬆軟的皮質沙發裡。
她是徹底無視了他的話,壓根就沒上來過嗎?
還是等太久不耐煩了,所以先行離開?
種種疑慮哽壓在他的喉口,不吐不快,他驀地坐直身體,掏出手機,忽略了杜言言打來的那些未接來電,滑翻著電話簿尋找那頭小麋鹿。
“對不起,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關機?她竟然在擅自爽約之後還敢給他關機?
分明是個乖巧又聽話的女生,什麼時候起膽越長越大了?
他不信邪,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人篡改了電話號碼,還特意起身翻找戚玄的手機,想要核對下有沒有錯。
三十二通未接來電這是戚玄手機螢幕上率先躍入隋塵眼中的畫面。
他順手按下查詢鍵,眉頭越皺越緊,盛誕、盛誕、盛誕全是盛誕。
憑什麼?憑什麼她可以肆無忌憚地給戚玄那麼多通電話,卻連等不及要走都吝嗇到不願意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