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紮根,要麼遲早要返鄉。
少了許多外來的災民,再加上不再下雨了,大家都深感之前的那種日子已經過去。所以原本稀稀落落,只有糧店才有許多人的人街道總算逐漸熱鬧起來。關店的重新開店,揚州人也開始採購各種需要的東西。
觀察了幾日外面的情況,王氏甚至允許趙鶯鶯和趙蓉蓉跟著自己出門。正好趙鶯鶯打的那些套袖都完成了,她想著交到繡莊能夠換錢,便道:“娘,我去!我要去繡莊一趟。”
她是知道家裡的錢都用在瓦片和石灰上了,現在賺一點兒錢,或許能幫家裡應應急。
一路上趙鶯鶯觀察著揚州,其實還是看得出來曾經遭過澇災的——很多房子都屋頂塌了,或者垮了一面牆。還有的房子因為地基泡酥了,歪歪扭扭,需要專門的手藝人來矯正。
還有就是低處房子腳下的水跡,高的有兩三尺呢!現在水都沒有了,但是留下了難看的痕跡。
趙鶯鶯偶爾可以看到人在街上撒石灰和濃醋,王氏告訴她這是澇災之後怕有疫病的做法。趙鶯鶯懂得一點,曾經京城裡鬧疫病的時候,皇宮裡也這樣做了來著。
大街上人其實沒有大旱大澇之前來的多,但是相對於之前的蕭條已經很讓人歡喜了。母女三人就一路說說笑笑地往繡莊去,趙鶯鶯按照之前訂的文契把套袖交上。掌櫃的信任她的手藝,略微驗看了之後二話沒說立刻給錢。
趙鶯鶯這些日子一直在家做活兒,各種線繩和繡線等都用的差不多了,便順便補充了一些。和趙鶯鶯已經做慣了生意的掌櫃的一看,心裡估計了一下東西的價值,立刻道:“鶯姐兒這些就不要算錢了,算鋪子裡送的。”
拿了銀子,母女三人出了繡莊。趙蓉蓉頗有些不可思議:“我之前還擔憂來著,現在揚州城裡可比往常蕭條的多了,會不會繡莊不要這些套袖了。沒想到掌櫃的給錢給的這樣乾脆,還送了鶯姐兒這些。”
王氏聽到趙蓉蓉的話立刻笑了:“傻孩子,這可是寫了文契的,繡莊若是真的不要,之前下的三成定錢可就收不回了!至於說揚州城蕭條,這些東西賣不賣的出去——真正傷了元氣的都是貧苦人,有錢人不是一樣過日子?鶯姐兒打的那些套袖,你想想那是給什麼人準備的?”
趙蓉蓉回憶趙鶯鶯那些精美異常的套袖,立刻明白了意思。那種東西普通人用不起也用不上,只有有錢人家才會要。而如今的揚州城,雖然看著蕭條不少,但是那些鹽商大戶,那些官宦人家,日子並不會有什麼改變。
“至於說人家給鶯姐兒送東西。”王氏教女兒道:“你幾時看到這些生意人吃虧了的?吃虧都是為了佔便宜!他們是看到了鶯姐兒現在年紀這麼小手藝就如此了得了,將來恐怕更不得了。想著多多拉攏,以後鶯姐兒能一直和他們做生意呢!”
趙蓉蓉恍然大悟,趙鶯鶯在一邊偷偷地笑。
從繡莊出來,王氏便帶著女兒們往菜市場那邊走。昨天得到的訊息,菜市場今日開門。不知道能有什麼東西,但是先趕來看看是正理。一開始王氏想著這一次很多人家都元氣大傷,這幾天的菜又一定非常貴,市場上的人應該不多。
到了才覺得人山人海,感嘆道:“我還是小看了咱們揚州,有錢人實在是太多了。”
說完也不再廢話,帶著趙鶯鶯趙蓉蓉進去。
這時候菜市場的攤子並不多,一路走來,有一家賣豆腐的,王氏買了兩塊。有一家賣豆芽的,王氏沒看。有一家賣土豆的,看到土豆有些冒出了小芽芽,王氏就連看都沒看了。
之後王氏還買了幾個雞蛋、一些大骨頭,這才結束了菜市場之行——買的並不多,實際上所有來買菜的人家都沒有買多少。這時候大家都知道了,過幾天菜價恐怕就要降下來,再加上夏天的菜大多數都是放不住的,傻子才多買呢!
王氏本就是來買菜的,買完了菜自然往回走,直到路過一家酒坊的時候才住了腳。家裡有趙吉喝酒,這些日子罈子裡的酒只有出的沒有進的,已經快空了。摸了摸錢袋,王氏走近酒坊,又打了三十斤酒,讓他們給送到家。
等到回家的時候卻看到王家外婆正和王家舅媽收拾東西,連忙扔下手上的菜,道:“娘,這是怎麼了?”
王家外婆笑著道:“現在外面風波都平了,我們還留在你家做什麼?自然是快快回家去了。留在你這裡啊,我是既不舒坦,又惹閒話,所以你可別攔我。”
王氏懂這話的意思,再加上她又不是遠嫁,留人的意思也很淡。不過還是道:“您走我不留,但是絕不能這麼急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