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黑的表情變得非常凝重,所有人都能聽到關寶鈴在院子裡踱步的聲音。沒有人再關心她的娛樂圈天后巨星的身份,目前大家最想知道的是邵黑究竟遙感到了什麼?
我挺身而起:“邵先生,我馬上去跟關小姐溝通。”
另外三人的目光一起落在我身上,張百森、邵白的眼神是略帶一絲不安,而蕭可冷的表情最為複雜,不停地抬手撫摸著自己的短髮,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百感交集。
邵黑裂開嘴自嘲地笑著:“怪屋下面覆蓋著的危機,眼看就要擴充套件到無窮大的地步了——危機爆發的時候,連咱們都不一定能保住性命,這一次只能拼了!關小姐不會有事,至少在三十三顆齒痕全部出現之前沒有任何危險,而且我保證,自己在施展‘傳心術’的時候,不會損害到她,請放心。”
邵黑在自己心口上輕輕一拍,鄭重其事地向我做了保證。
半小時後,在關寶鈴的房間裡已經準備好了繪圖鉛筆和一大疊白紙,那些紙足有一百多張,畫三天三夜都夠了。
關寶鈴耳垂下的血紅齒痕非常醒目,她每次無意中撩動頭髮的時候,都會讓我一遍遍感到心驚肉跳。明天早晨,齒痕會增加到兩顆,依次沿著脖子下面排列,逐漸構成一隻詭異的牙齒做成的項圈。
幸好,她對此並不知情,只是覺得能用自己的才能為這些江湖高手幫忙,很是榮幸:“別擔心,我會沒事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並沒有刻意望著我,但我知道,話一定是說給我聽的。
門外,積雪漸漸開始消融,屋簷上不停地有雪水滴落下來。
邵白用力抓撓著自己的頭髮,坐立不安,弄得大家的心情都亂糟糟的。
蕭可冷靠近我,低聲問:“風先生,要不要現在給蘇倫姐打個電話?”她取出一套嶄新的諾基亞手機,熟練地拆去塑膠封套,安裝好通話卡。
我的手機,已經丟在那個神秘的玻璃盒子裡,忽然若有所思地想到,如果有另外的人落進那個神秘空間的話,發現遺落的手機,肯定會大呼怪異,以為那是某個時代的外星人遺物。那麼,是不是可以做這樣的結論——“蘇倫發現的“指北針”會不會是探險者丟在地下宮殿裡的,出處沒有任何值得驚駭的地方?”
當然,一切是基於神秘的阿房宮真實存在的理論上——這又是一個令全球歷史學家們大跌眼鏡的發現,可憐的現代人都已經把燒燬阿房宮的罪名加諸於霸王項羽頭上,偏偏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它又神奇地出現了。
我退出關寶鈴的房間,雪後的空氣清冷純淨,令人精神一振。
的確是該打電話出去,不過不是給蘇倫,而是大亨。我不想讓關寶鈴就這麼離開,就算她會發生什麼不幸的變故,也要在我的視線裡發生。
我按了大亨的號碼,想像中,接電話的應該是他的十幾個年輕女秘書之一,不料竟是他本人的聲音:“喂,哪一位?”
我楞了一下,迅速自報家門:“我是風,葉先生,還記得我嗎?”
大亨老氣橫秋地笑起來:“記得,當然記得。”
“我想跟您談一下,是關小姐的事,可不可以撥二十分鐘時間給我?”我只能開門見山,關寶鈴中詛咒的事,紙裡包不住火,越早透露給大亨,越容易處理。
“二十分鐘?沒問題,我正趕往楓割寺,半小時後到。我可以給你整整一下午時間,你要說什麼,我也很清楚,唉——”他長嘆著,聲音裡沒有一點素日睥睨天下的豪情,只流露出漸漸衰老的滄桑。
我嚇了一跳,半小時後到?下意識的,我抬頭向南面的天空眺望著,相信不大一會兒,大亨的私人直升機便會轟鳴著出現。
“那好,半小時後見,我等您。”我這邊電話剛剛收線,張百森急匆匆地大步走出來,手裡的電話鈴聲大作。
“是大亨!肯定又發生什麼大事了!”他簡短地向我解釋了一句,便開始接電話。
邵白、蕭可冷也退了出來,反手關門,只把邵黑、關寶鈴留在屋裡。
蕭可冷的眉皺成了一個誇張扭曲的“川”字,雙拳緊握,不住地嘆著氣:“風先生,事情有些……怪異,冥想堂下面,竟然是個不見底的深淵。如果——邵黑先生所表達出的內容完全是真實的,天哪!這將是楓割寺裡最震撼的秘密,將來肯定能跟‘海底神墓’齊名!”
邵白手裡握著三張紙,上面佈滿了凌亂的鉛筆線條,不住地翻來翻去看著。
第二部 古寺冥夜
—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