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畢竟在“二戰慰安婦索賠”這個國際大案裡,他是律師團的團長,地位非常重要,是那群飽受戰爭折磨的可憐女人們的希望。
“其實,我可以回尋福園或者去札幌,孫先生沒必要過來。況且,找尋‘日神之怒’的事還沒有眉目,只怕短時間裡無法得手,何必跟日本人弄得劍拔弩張的,多惹麻煩?”
又是一陣直升機的軋軋聲清晰傳來,我把話筒伸向天空,讓孫龍聽。
他的笑聲蓋過了一切,震得我的耳朵發麻:“風,我只是要讓日本人明白,在這個小小的島國地盤上,中國人誰都不怕,什麼都可以不放在眼裡,幫他們回憶回憶老祖宗們千里迢迢跨海渡江向盛唐王朝進貢的歷史。”
我只有無聲地苦笑而已,日本特別警察已經將這邊層層包圍,一旦實施嚴密的通訊管制,此地將會成為全球通訊中的盲點,就算殺個血流成河也沒人知道。惹惱了大人物,他絕不會手下留情,特別是面對自己最頑強的敵人之時。
“風,上次我說過的要你負責神槍會亞洲事務這件事,考慮得怎麼樣?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很希望你能加入進來,為中國人做點貢獻,怎麼樣?”
他又開始老話重提,弄得我哭笑不得。神槍會的未來興盛與否,似乎並不在我的關心範圍之內,這次尋福園別墅跟神槍會的合作,也只不過是為了對抗渡邊城的無禮挑釁。至於我,寧願做閒雲野鶴,自由來去,不受任何羈絆。
我簡短地回答:“謝謝好意,心領了,恕難從命。”
夾在日本人與神槍會的戰鬥裡,我的地位將會更加微妙,不如早早抽身,既不為大人物賣命,也不跟神槍會為伍,低調地置身事外為好。
在我孫龍談話的時候,小來一直緊張地轉來轉去,熱鍋螞蟻一般,一刻不停。
孫龍大笑:“那好,咱們明天見面談。”隨即收線。
小來絕望地取回電話,仍舊不死心地問:“難道就不能勸說孫龍先生不要進寺來?我剛剛刺探到的情報,特別部隊裡的生化部門已經派了四個小組過來,隨時都會偷偷動用生化武器。槍械和拳腳,能擋得住那些無影無形的細菌嗎?風先生,能不能再想想辦法?”
他對神槍會一片忠心,但腦子卻不夠靈活,體會不到孫龍的良苦用心。
這一次,孫龍志在揚威,不但要來,而且要來得漂亮、走得灑脫,猶如當年關二爺單刀赴會一般,成就千古絕唱。那麼,坐擁天時、地利、人和的大人物呢?豈會甘心做懦弱無能的魯肅魯子敬?
能統領神槍會這個龐大的江湖幫派,孫龍的大局觀絕對高明,一舉一動,全都蘊藏深意,也就不是我能猜度的了。只是苦了忠心耿耿的小來,不停地唉聲嘆氣。
半夜十一點鐘,我熄燈躺在床上,非但沒有睡意,腦子卻是越來越清醒。
“希望明天,藤迦能說出更多有用的訊息。如果目標對準‘日神之怒’,那麼就得懇請藤迦說出從哪個渠道才能到達‘海底神墓’之中。突然出現的‘天命之匙’會在哪裡?也在楓割寺裡,還是流落到世界的某個角落裡去了?”
眼前翻翻滾滾地不停出現“通靈之井”那些清澈到極點的水波,想像一下,當年鑑真大師帶領十大弟子翻身躍入水裡時,這種大無畏的犧牲精神無法不令人肅然起敬。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進去——我的想法裡是弄一架微型的水下推進器,藉助它的前進動力,潛水的人就能直達水下了,當然是在帶上足夠的壓縮氧氣狀況下。
井的盡頭有什麼?關寶鈴遇到過的宮殿嗎?我們共同經歷過的透明玻璃盒子嗎?還是不斷散發出紅光的神秘水下建築物?抑或什麼都找不到,費盡千辛萬苦之後,空手而返。
我猜不出,最害怕的是一年數次、甚至一月數次的日本近海地震,已經徹底損壞了“海底神墓”的入口,真要那樣的話,天王老子來也無計可施了。
卷三《通靈之井》
第一部尖鋒相對
— 第 4 章 … 單刀赴會—
朦朧中,屋頂有夜行人掠過的嗖嗖風聲,我倏地彈身而起,向側面翻滾,防備有人偷襲。在“幽篁水郡”裡那名黑衣忍者被藤迦所傷,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四周靜悄悄的,那種風聲只出現了一次,就再也聽不到了。隔著一堵牆,關寶鈴毫無聲息,可能已經安安靜靜地入睡——“明天她就要離開嗎?或者後天、大後天,大家擦肩而過,不再重逢?”鼻子一酸,我忽然很想喝醉一次,把關於她的一切全部拋開,包括在玻璃盒子裡那段奇異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