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就會變得很傻,很容易衝動,什麼人都不會例外,無論是江湖浪子還是街頭乞丐。
我看著自己手腕上微弱跳動的脈絡,想像著一刀切下去鮮血飛濺的場景。
“我願意為你犧牲一切,身體以及生命。”這是我的誓言,但從埃及飛往北海道之前,我還一直以為這一生自己命中註定要娶的女孩子是蘇倫。
眼角的餘光裡,瞥見地板下面不再有什麼魚類飛速掠過,重新變得黝黑一片,彷彿玻璃盒子進入了另外一個黑暗的空間裡。
我撐著臺階,努力想讓自己站起來,走向塔門,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腰和腿都痠痛得厲害,並且關節與溼衣服摩擦處,至少有四個地方火辣辣地疼,但我最終還是站了起來,咬著牙走向塔門。
“風,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怕你會像……像瑞茜卡一樣,離開,然後就再不回來……”關寶鈴也掙扎著站起來,扶著石壁走下臺階,身子搖搖晃晃的撲向我,跌在我的臂彎裡。
我苦笑著,如果我也像瑞茜卡一樣離奇失蹤,相像關寶鈴就會失去了最後一絲活下去的希望。
“我只是想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外面好像又起了變化……”
“我們一起出去……一起,就算消失,也在一起!”關寶鈴笑起來,彷彿失蹤成了一件好玩的事情。女孩子的心情總是瞬息萬變的,剛剛還處在極度的虛弱憂患之中,幾秒鐘後就可以滿臉都是頑皮的笑。
“好吧,希望我們這次的消失,會幸運地回到楓割寺裡去——”我握著她的手腕,向前跨步,穿越塔門,同時摒住呼吸,像此前無數次由陸地進入水中一樣。不過,我的腳下突然踩空,身體一閃,猛的跌了出去,手指來不及鬆開,把關寶鈴一起拉倒。
第六部 海神銘牌
— 第 4 章 … 重陷絕境—
我沒有感受到任何水的阻力,在地上連續翻了三個滾,只感覺到堅硬的地面。急速的旋轉之中,眼睛裡看到的只是一片連一片黑黝黝的巖壁。
“啊——哎喲……”關寶鈴疼得大叫起來,雙手抱著膝蓋,聲音悽慘無比。
我坐起來,先去看她的傷口,左膝蓋上已經碰掉了一塊皮,裂開了兩條白森森的口子,鮮紅的血正緩慢地向外滲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急切間我找不到任何可以擦拭傷口的東西,只好俯下身子,吮吸著那個傷口。這種困境下,一旦有人傷口化膿發炎,只怕會危及生命。她的血很鹹,卻又帶著淡淡的玫瑰花香,讓我渾然忘記了血液裡本身帶有的腥氣。
“風,那些水呢?怎麼這裡的水都不見了?”關寶鈴暢快地呼吸著,並且雙臂一直在半空裡飛舞。
“什麼?”我的思想只關注在她的傷口上。
“水!水沒有了,你還沒感覺到?”她再次大叫。
我倏的放開了她的膝蓋,真的,玻璃盒子裡不再有一滴水,我們是處在完全自由的空氣裡——“啊……”我跳起來振臂大叫,興奮之情難以言表。本來以為會長困海底,無法擺脫鹹澀的海水困擾,甚至會永遠憋悶在塔裡。現在好了,這個玻璃盒子是在空氣中,但卻不是陸地,而是在半空裡緩慢上升。
我跳起來時弄疼了關寶鈴的傷口,害得她又“哎喲”了一聲,不過已經興奮地踮著腳站起來,牽著裙襬飛快地做了四五個旋轉的動作。
腳下非常乾燥,我壓抑不住興奮,沿著塔底跑了兩圈,盡情地把自己心裡的鬱悶散發出來。從塔身到盒子的邊緣這段距離,像一塊高層住宅上的陽臺,而盒子之外,全都是黑黝黝的巖壁,一直向上延伸著。
再次回到關寶鈴身邊時,她指著塔門上方空著的那一塊凹陷的石壁:“那裡,會不會就是瑞茜卡發現‘海神銘牌’的地方?”
此時我們可以清晰看到七層高的塔身,所用的砌築材料,是跟“亡靈之塔”相同的白色石頭,並且結構造型,也跟楓割寺的寶塔完全相同。
仰面向上看,在極其遙遠的高處,彷彿有一個狹小的白色光斑,模模糊糊的,不知相距有多遠。
關寶鈴陡然倒吸一口涼氣:“風、風——風……”她幾乎是跳到我身邊來的,雙手同時抓住了我的胳膊,身子顫抖得像是北風裡的枯葉。
“風、風……我好怕,抱緊我……抱緊我……”她的身子緊貼住我,聲調也因為極度的恐怖而顫得忽高忽低。
我擁住她,感覺到此時她的心跳突然加劇,並且兩頰的溫度也在迅速升高。
面前的巖壁表面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