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快走!”
一聲大喝,大量的修士護衛著桓彪,在山道之上奔走。而他們的身後,大量青衣此起彼伏,在後追逐著。
便在九華山陸氏發現桓玢之後,大量梁軍的修士向他們這邊靠攏。可相應的,更多的蜀軍和青衣也在向他們這裡湧來。
無論是桓武麾下的三衛,還是他招攬的修士,在雍州的高手都盡入鵲穀道,打算營救桓玢。
可即使是這樣,在蜀軍和青衣的夾擊下,他們也是相形見絀。
“將軍,我們發現了桓玢之後,又被陸氏的人營救走了。兄弟們趕走了陸抗,一路追擊之下,卻有更多的修士攔在了我們面前。”
數十名修士攔在蜀軍的面前,百夫長牛二正在向楊安講述著當時的情況。
前方蜀軍正和那數十名修士糾纏,他們擋住了路口。而就在不久之前,桓玢剛剛經過。
楊安面色一肅,抬了抬手。
“桓賊將至,容不得這些宵小拖延我軍的步伐。射聲校尉何在?”
“屬下在!”
從楊安的身後,走出了一個身皮細鱗輕甲的校尉,俯首躬身而道。
“你帶領強弩隊,為我軍清路。”
“屬下遵命!”
軍令而下,號令便傳。本在前方與路口與一眾梁軍的修士作戰。的蜀軍都往後退。便是青衣,也不再糾纏。
一千強弩手走到了陣列之前,步伐整齊,佇列規整,便隨著射聲校尉令下,漫天箭雨飛向了道口。
那數十名修士可施手段,抵擋住了第一波箭雨。然而軍中一脈與其他三脈修士不同之處,便在於擁有蟻噬之力。
一隻螞蟻雖然沒有大不了,可若是千隻、萬隻一起上,那麼便是最為兇猛的蠻獸也得退避三舍。
那一千強弩手分成三隊,連番上陣,箭雨幾乎沒有斷過,不斷地轟擊道口。那數十名修士終究還是抵擋不住,相繼落出了破綻。
他們每退一步,蜀軍便進一步。到了最後,那數十個修士形成的防線已經不能稱之為防線了。便在他們破綻百出之際,楊安號令而下,大量的長策軍士衝向了道口,輕易地衝出了山口,斬殺了不少的修士。
長策軍陸續湧進了山道口,進入了斷龍嶺,追殺而去,很快便見到了桓玢的身影。
與身邊力量單薄的桓玢相比,蜀軍可謂是人多勢眾。不少修士留下斷後,拖延蜀軍的步伐,因為他們知道,桓武的大軍就快來了。
從高空而看,桓玢身邊的隊伍之中,不斷分出了人馬與身後的蜀軍相搏。不過很快,他們都被身後巨大的黑影所吞噬。
到了最後,桓玢的身邊人已經剩不下了多少了。
血氣滔天,桓玢的目光之中幾乎充滿了絕望。可也正在此時,桓武的軍隊也終於趕到了。
“玢兒!”
桓武親自率領大軍,衝在最前面。他與桓玢的距離,幾乎與蜀軍到桓玢的距離相差無幾。
“保護大公子!”
桓玢身後的修士眼見如此,絲毫沒有貪生之意,紛紛折返,與身後的蜀軍戰作一團,為桓玢留出生路。其中甚至有兩名大宗師。
桓玢沒有猶豫,立刻向著桓武那邊跑去。
桓武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期望,數百丈的距離,他還從來沒有感覺過如此的遙遠。
桓玢與其餘的諸子不同,對於桓武而言,有著特殊的意義。他必須將他救下,無論花費多大的代價。
可便在此時,桓武耳聽虛空之中龍吟聲起,便是他騎在馬上,風在耳邊嗖嗖作響,這聲音依然不絕。彷彿這龍吟之聲不是傳到耳邊,而是傳到每個人的心裡。
一支黑色的羽箭帶著絕滅的氣息凌空而來,便在桓武的眼前,沒入了桓玢的身體之中。
此時的桓武離桓玢不過十幾丈的距離,而這個距離,高速奔跑的戰馬一息便至。
桓玢便在桓武的眼前倒下,桓武瘋也似的下馬,將桓玢抱在了懷中,手不斷地抖動著。
桓玢身上的傷口大片大片流著鮮血。他帶著血的手撫摸上桓武的臉頰,臉上還帶著笑意,可終究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便閉上了眼睛。
“玢兒...玢兒!”
這一刻,桓武彷彿蒼老了十數歲,滿目彷徨,欲哭無淚。他抬起頭來,卻見一旁山壁之上,一人正在收弓。而他的一旁,還站著一個羽扇綸巾的男子。
隔著百丈的距離,凌空對視,桓武仍然能夠感受到那個男子冰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