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穀道。
穀道經流兩水,相連相通,一連雍州,一連周南郡。
梁軍敗後,蜀軍大索鵲穀道,為的便是找到流亡的梁軍將領,其中最為重要的便是梁侯大公子桓玢。
梁軍的敗兵湧入鵲穀道中,一時成了蜀軍抓捕的物件。
一隊的蜀軍兵士圍著幾十個梁軍的敗兵,像是貨物一般點驗著。
“怎麼才兩個百夫長和五個什長?這不才值兩頭牛和五匹布麼?”
蜀軍的百夫長牛二在梁兵之中檢查著,確認著他們的身份。驗察完畢,牛二不禁吐了口吐沫,嘴裡罵咧咧,似乎有些哀嘆自己的運氣不濟。
“隔壁的金愣子都抓到了一個校尉了,唉!”牛二有些不爽,對著身邊的蜀兵吩咐道,“你們看好了這些梁兵,老子先去撒泡尿。”
牛二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解決了自己的生理問題,正當提褲子的時候,卻聽見一旁的藤木矮林中有聲響。
牛二握緊了自己腰間佩刀,大喝一聲。
“誰躲在那裡,快出來!”
卻見一人從山坡之上滾落下來,他臉色蒼白,穿著一件褐衣,腰間還受了傷,溢位了一圈血印。
這人躲在藤木矮林中,因為氣力不支,衰落了下來。
牛二走上去,看著對方蒼白的臉色,捏著他的臉頰,問道:“你是誰?”
“我是梁軍中一個小兵,戰敗之後為了躲避搜捕,躲入了矮林之中。”
這人語速緩慢,似乎受了不輕的傷。卻見牛二在他的傷口處瞄了瞄,又看了看他的臉。
“你撒謊!你身上的傷口乃是長槊所傷,能夠被丞相的西涼鐵騎盯上的,會是普通人物麼?”牛二站了起來,拔出了身上的長刀,指向了眼前的傷兵,眼睛睜得很大,毛孔都崩緊了,“站起來,不要耍花樣。”
牛二長刀架在那傷兵的脖子上,卻見他緩緩站了起來,不敢有所異動。
“兄弟們,快過來,老子抓到了一條大魚。”
牛二扯著嗓子大喊著,很快招來了一群兵士。牛二見眾人來了,呼喊一聲。
“把他綁了!”
一眾蜀兵很快動手,拿著條粗麻繩子將這個蜀兵捆了個結結實實。
“老大,看這廝的樣子,最少也是個校尉吧!”
一眾蜀兵嚷嚷地喊著,卻聽得牛二一笑,“校尉?你們忘了秦風將軍最後一戰抓的是誰了?他是梁侯大公子桓玢!”
牛二忽然間說出了眼前傷兵的身份,最意外的還不是周圍的蜀兵,而是桓玢本人。
桓玢受了傷,可還有一戰之力。他剛才之所以就擒,乃是因為他的身份是秘密,這才是安全的保障。就算被抓,依然可以找機會逃離。
“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手上都是厚繭,看似是握刀的手,可是虎口處卻沒有一點崩裂,哪像是上陣殺過敵的樣子?”說到這裡,牛二將桓玢身上的褐衣一把拉了下來,“身上白膩,不用風吹日曬。試問,除了桓玢之外,哪個梁軍的軍士會如此?”
那牛二臉上都是市儈狡黠之色,向著周圍的兵士問道。
“兄弟們,梁侯的大公子能換多少錢?”
“怎麼著我們每個人都能夠分兩頭牛,十匹布和四個丫鬟了吧!”
“哈哈!發財了!”
正當一眾蜀軍高興的時候,桓玢身上靈炁暴湧,那捆豬的粗麻繩霎時間四分五裂。桓玢掙脫了繩索的束縛,一口氣難繼,又跌倒了下去。
一眾蜀軍的兵士卻是如臨大敵,更多的人湧來,為首的牛二握著刀,指向了桓玢。
“丞相可說過,死活不論。我們拿著你的人頭回去,照樣能夠換錢,你小子可別逼我們兄弟下殺手。”
桓玢一笑,站了起來。他手無寸鐵,身上又受了重傷,迎立風中,臉上卻是無比的驕傲。
“想不到蜀軍的一個小小百夫長,都有如此見識。可恨楊羨,居然如此辱我。我身為梁侯大公子,便是死,也不受此奇恥大辱!”
“兄弟們,上!”
牛二大吼一聲,一眾蜀兵正要上前,卻聽得風中一股急嘯。
劍氣橫斬,隔斷了蜀兵進攻的路線。
牛二揮了揮手,當煙霧散盡。桓玢早已經被人救走,而擋在他們身前的,便是一箇中年男子。
“我乃九華山陸抗。諸位可否賣我一個面子,無論是梁侯還是九華山,他日必當厚報。”
看著面前男子笑嘻嘻的臉,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