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樓的東、西兩側,閃電般掠上來兩道青色人影。未待眾遼人反應過來,趙長安已朗聲喝令:“華先生護殿下,馮先生帶穿藍裙、粉裙的姑娘!”兩人影齊聲答應,蕭太后等人根本就沒看清這二人身形衣著、相貌如何,那華先生、馮先生已攙著寧王、晏荷影、子青越欄而去。
變故陡生,三個喇嘛及蕭項烈無不驚怒交集,呼喝著衝向欄前去追趕。突然眼前一花,被一道白影擋住了:“諸位,稍安勿躁。”
四人定睛看時,趙長安已擒住了蕭太后,笑道:“四位還是別追的好!不然,太后的萬金之體要是有個什麼閃失,你們英明神武的皇上,一定輕饒不了你們!”蕭項烈倆眼珠子都快從眼眶中掉出來了,話更說不利落:“趙長安,你、你……”
“蕭侍衛長是想不出,怎麼我喝了那麼多的銷魂美酒,卻還會像兔子一樣地滿樓亂竄嗎?哈、哈、哈,只因此酒,美則美矣,可惜,卻並不真個銷魂!”就這幾句話間,四人及眾侍衛已將他團團圍緊。而侍衛還在源源不斷地擁上來,片刻工夫,寬敞的樓上已滿登登地全都是人。
近百人手持利刃,拈弓搭箭,寒光閃閃的刀鋒、箭尖均對準趙長安。但眾人投鼠忌器,沒人敢上前一步,更遑論動手。忽聽蕭太后嗓音嘶啞地道:“趙長安,我輸了。你走吧,他們不會追你。”
趙長安笑得月朗風清:“就是讓他們追,他們也得能追得上啊!”輕輕一搡,蕭太后已跌坐在一張椅中。
“呼呼呼”,法杖、彎刀疾劈而至!趙長安衣袖一揮,“嚓、砰、嘩啦……”白光四射,四人的兵刃俱被長勝劍削斷,而長勝劍亦折成了兩截。四人不退反進,各將斷刃以暗器手法擲向趙長安。但趙長安避都不避,足尖輕輕一點,眾人只覺清風拂面,再看時,樓外風清日麗,綠蔭匝地,花枝搖曳,靜悄悄的,哪還有趙長安的半分人影?
馮先生一手一個,挽著晏荷影、子青,雖然二女苗條輕盈,但帶了二人施展輕功,終是不便。三人凌空出了山莊,只幾個起落,見華先生、寧王已迅疾地消失在前方的山樑後了。這時,趙長安追上來了,讓馮先生把子青給他。馮先生將子青交給趙長安,晏荷影輕咬下唇,偷眼相窺,卻見他目不斜視。
奔出去約五里多,就見一座小土丘後有一匹健馬,還停著輛大車。趙長安、馮先生降下身形,將二女送入車內,趙長安騎馬,馮先生執鞭跨轅,一抽馬臀,疾馳而去,方向正是金城。
距金城尚有十里之遙,只見前方黑壓壓的一片,及待馳近,方見是一座軍營——營帳相接,拒馬相連,旌旗飛舞,軍容甚是壯觀。車至近前,營門內衝出一騎黃馬,馬上騎手大聲喝問:“來的是宮的人嗎?”馮先生沉聲應道:“是,興安宇在哪兒?”
“總兵大人請各位到營中大帳稍歇,有事商量。”
馮先生驅車隨騎手排闥直入營門,到中軍大帳前,未待車停穩,華先生、興安宇及金城文武官員約十數人已迎了上來,跪伏於地,磕頭呼道:“臣興安宇率金城同僚,參見宸王世子殿下,願殿下千歲、千千歲!”趙長安皺眉,下馬,扶子青下車:“王駕在外,勿須多禮。都起來吧!”
眾人擁著他進了中軍大帳,見寧王正負手揹著眾人立於帳中。趙長安停步,跪倒、叩首,朗聲道:“宸王世子趙長安帶同屬下參見皇太子殿下,願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興安宇、晏荷影等人俱是大驚,慌忙也跪倒行禮,只有馮先生矗在門側的角落裡,雙眼向天,沒事人一樣。晏荷影吃驚之餘,心想:寧王?太子?昨天他自稱是趙長安,昨晚就變成了寧王,現在又成了皇太子,諸多身份,到底哪個是真的?不過,既然趙長安都對他下跪叩首,看來他這皇太子的身份八成是真的了。當下只是低頭不語。
皇太子趙長平轉身,目光陰冷,面色陰沉,指著馮由冷笑道:“趙長安,瞧瞧!瞧瞧!瞧瞧你一手調教出來的好奴才,見了本宮都敢這個樣子張狂!不是你這做主子的處處包庇護短,這個馮由他敢這樣嗎?”馮由一愣,咬了咬牙,勉強下跪,口稱千歲,給趙長平請安。
“罷了,罷了,你主子就是千歲,本宮這個千歲,卻生受不起你的這個頭,也免得折了本宮的福,減了本宮的壽!”趙長平踱到茶几後站定,“宸王世子再多跪一下,其他人都起來吧。”眾人不敢再跪,也不敢不起,紛紛起身退後。馮由、華先生俱滿面怒容,強自剋制。
就這片刻間,晏荷影已瞅見了華先生眉尖上的那粒硃砂紅痣,也聽出了馮由的聲音,他就是被趙長安稱作叔叔的中年文士。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