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翠握住阿彌的手,頓了許久,才輕聲道:“我要同轂閶成親了。”
阿彌先是一愣,繼而大喜:“姑娘,怎生這麼快?原先不是說了攻下崇城之後再成親的麼?”
“三日之後攻城,丞相說,城破之日,就為我和轂閶完婚。”
“是丞相同你說的?”
端木翠眸中掠過一絲苦澀:“不是,楊戩同我說的。他們去丞相帳中商議攻城之事,丞相許諾轂閶,若能城破,當同日大婚,是為吉上加吉,雙喜臨門。”
阿彌小心斟酌著端木翠的臉色:“姑娘,怎麼你說起時,好像不高興似的?”
端木翠縮回手來,將衾被往身上拉了拉,淡淡道:“我有什麼不高興的。”
阿彌搖頭:“姑娘,你瞞不過我的,你這哪像是高興的樣子,換作了是我,我能嫁給展……大哥,我不知道要開心成什麼樣子呢。”
端木翠垂下眼睫:“沒什麼不高興的,也沒什麼高興的。嫁給轂閶是我先頭答應過了,現下丞相只不過是定了日子而已。”
阿彌聽她如此說,倒不知該說什麼了,頓了頓才道:“姑娘,你吃了麼?想吃什麼?”
端木翠輕輕闔上眼簾,低聲道:“讓伙房做些豆羹過來吧,不要加肉糜了,素些就好。”
阿彌應了聲,輕手輕腳往外走,走了一段回身看時,端木翠側身向內,似是睡著了。
一時間好生惘然,心中空落一片,因想著:姑娘今日奇怪的很,緣何一點喜色都沒的?
恁怎麼想也想不破,只得先下去,掀簾時只覺寒氣撲面而來,忙將雪帽帶起,裹住大氅頂風出去,大風將扣領處的結帶吹起打到守衛的臉上,結帶處的玉鈴鐺發出低低的脆音,那守衛往邊上讓了讓,仍舊一副目不斜視挺立如松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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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交代了一番,這才哆嗦著回至帳中,女侍正陪旗穆衣羅坐著,見阿彌進來,忙迎上來幫她解下大氅,因笑道:“外間冷的很,姑娘穿著這大氅,若不出聲,都認不出誰是誰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旗穆衣羅腦中似有一道靈光閃過,心中忽的鼓震不休,面上卻依然痴傻神氣。
阿彌笑道:“我讓伙房給將軍做了豆羹,你去看著他們,做好了拿過來我看,我再給將軍送過去。”
那女侍應了一聲便往外走,阿彌忽的想到什麼,又把她叫住,道:“讓伙房的手腳快些,上的慢了,將軍怕是都睡著了。”
想了想又搖頭,笑道:“其實我方才走時,將軍已經睡下了……不管怎樣,快些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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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房的手腳不慢,不多時女侍已拎著食盒過來,阿彌將盒蓋開啟,又取下食鼎的鼎蓋,聞了聞味道,用銀針試過,這才將食盒又蓋起,拎起食盒要走,那女侍忙道:“外間冷的很,我送過去便是。”
阿彌搖頭道:“非宣不得入,你哪裡能隨便進將軍軍帳的,屆時守衛盤問,又是麻煩,我去就是了。”
那女侍應一聲,起身幫阿彌掀簾,旗穆衣羅側了側身,從她的角度,恰能看到阿彌到軍帳的這一段。
風沙很大,隔得稍遠些,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果如阿彌所說,守衛並未怎麼盤問,略向旁讓了讓,便放阿彌進去了。
只片刻功夫,阿彌又退出來,女侍一直打著簾子等到她進來,阿彌吁了口氣,將裘氅解下擱到案上,笑道:“好冷。”
頓了頓又向那女侍道:“將軍已歇下了,我將食盒放在餐案上,今夜不用收回,你且下去吧。”
說話間才看到旗穆衣羅,這些日子,旗穆衣羅不言不語,安靜地蜷縮在角落裡,模糊至行將融入背景之中,阿彌經常會忽略她的存在。
阿彌緩步過去,伸手撫了撫她垂在肩上的頭髮,柔聲道:“你這兩日好些了麼?”
旗穆衣羅不動聲色,依舊垂眸靜坐,對阿彌的問話似是渾不在意。
阿彌嘆了口氣,不過她也並不當真指望旗穆衣羅應她,當下縮回手來,心下只是嗟嘆,忽聽帳外有人朗聲道:“阿彌姑娘。”
阿彌心中一喜,脫口道:“展大哥!”
帳簾打起,進來的果是展昭,外間這麼冷,他仍是一襲單薄藍衣,容色平和,眸光湛然,並無一絲委頓睏乏之色。
“阿彌姑娘,是不是將軍回來了?”
阿彌點頭,眸中笑意愈來愈顯,忽的悄聲道:“展大哥,我有話要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