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過往,目光一直不避諱地看著燕頊離,他也一直看著我。他知道我說的是實話,字字句句都是實施,俯下身吻住了我,為在這種時候停下來問我實話,硬生生憋住慾火的身體再控制不住,加之思及我初次與君臨翌歡好之事,托住我的身體,也不管我受不受得住,一如我健康時在我身體裡狠狠撞擊了起來。
我們的夫妻感情一直很好,近一年來,基本上夫妻之事每日都是有的。這一次因為生病,差不多一個月了,他都沒有碰過我,憋久了的慾火自是一發不可收拾,整整被他折騰到後半夜,我身子全然虛浮時,才愛憐地親著我。
“你是不是很介意?”被他這一折騰,即使很累,想著自己過去的錯事,也沒有了睡意,抱著他陪小心地問道。
“很介意。”他看著我,很直白地說道:“我本來以為我一輩子都不會問的……還是問了。”他唇邊漸漸漾出一抹苦笑來。
我心裡沉甸甸的。
他擁住了我,頭與我交頸相依,暗啞著嗓子道:“以後有什麼心事,都說出來,不要藏在心裡,我實在猜不出女人的心思。不是忽略了你,就是弄巧成拙,到頭來只會把夫妻感情弄的僵僵的,就像這段日子。你連著再次生病,昏迷中叫的一直是他的名字,一聲也沒喚過我。我很多次都想把你扔出去,可看你病的奄奄一息的樣子,又忍耐了下來。有一次特別衝動的時候,你在我懷裡,手拽著我心口處的衣服,雖然口裡還是叫的他的名字,你拽著我衣服的地方,我心口處也柔軟了下來,到底沒有扔掉楚楚可憐的你。”
昏睡中,我腦海裡鋪天蓋地都是軒釋然的影子,燕頊離口中我叫的那個“他”,顯然指的不是君臨翌,是軒釋然了。
病中,我一直在叫軒釋然的名字?
“你知道嗎,病中你見了我,可憐巴巴的讓我不要納妾,讓我只要你一個,我雖然覺得好笑,可心裡有多麼高興?後來你天天都在叫他,我又收到你父親的書信,知道他原來要娶妾。知道你為了什麼生病,又為什麼說讓我不要納妾的話。那時候我覺得我簡直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竟然以為你讓我不要納妾是因為我。明明只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也有一種我很愚蠢,被人愚弄的感覺……”
我心裡顫顫的,霎了霎眼,燕頊離已經專注地望著我的臉龐,“拂希,我從來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對你,我也驚訝於我有著異於尋常的包容力。可是,我仍然有著所有在意妻子的丈夫,正常男人該有的情緒,會傷痛,會憤怒,甚至是……嫉妒,對你的過去和現在,你想著誰,牽掛著誰,依戀著誰……我都該死的在意!”
我緊緊抱住他的身體,顫著聲音道:“是我不好,總是在讓你操心,我再也不會‘生病’了,是我不好……”
燕頊離微微笑了一笑,柔聲道:“我願意替你操心,願意寵著你,遷就著你,為你遮風擋雨,讓你遠離世間一切的險惡和心機,永遠心無城府單純善良,沒心沒肺歡天喜地地微笑。每一次看到你明媚的笑容,我再陰霾的心情也被驅散了,就想永遠擁有那束陽光。”他低頭看我,海水似瀚藍的瞳仁上有促狹笑意,“喜歡看你哭,委屈地坐在角落裡,抱膝埋頭縮成一團,好像被人遺棄的樣子,讓人很……心疼。”
我痴痴地望著他薄削的唇,從那裡竟然能說出我這麼多好來。
他便湊下來碰了碰我的唇,然後看我道:“來,給我說說你們的故事。”
我迷惑地看他,“軒釋然麼?”
“對。”
我眨巴著眼睛道:“可是我和他認識快十七年了,我十三歲前,甚至沒有與他分開過。”
“我們還會有很多個十三年,難道還講不完你們十三年的故事麼?”燕頊離嘆息道:“你只管慢慢說,你們從小到大的事,都說給我聽聽。”
我笑道:“那倒用不著也花費十三年那麼長的時間去講十三年的故事,幾天幾夜,大約也就說完了。”
我沉吟了片刻,要求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燕頊離好笑地道:“你說。”
“你不要殺他,在你可以不殺他的情況下,永遠也不要殺他。”
我看著燕頊離,補充道:“你聽完我和他的故事後,就會知道,他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燕頊離森森地盯著我,一字一字冷而緩地問:“與他之爭,我若死了呢?”
“……我也陪你。”我含淚看他。
燕頊離看我良久,深藍的眸中似隱忍著什麼,許久,嗓中才發出粗啞的字:“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