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維若有所思地笑了,“何必這麼心急?你若真想知道,就得應承我一件事。”
“請王爺吩咐。”
“王爺,殿下,叫的多生分,從前你叫我師兄,如今身份不再,情分卻日久彌深,不如你改口叫我名?”
日久彌深,哪來的日久彌深?
嶽淡然恨極了他的故弄玄虛,“望殿下直言相告。”
歐陽維也對嶽淡然的不上道很是氣惱,“你要是不改口,就自己猜一輩子去吧。”
嶽淡然輕哼一聲,顧自站起身,“且不說蘇家滿門都是名醫,孩子生出來滴血認親這種事,就連我這種小女子,也不是做不了。”
一語畢,再不廢話,轉身就要跳下房。
歐陽維被她的決絕擊的措手不及,慌亂中唯有放棄風度扯住人,“思卿腹中孩兒是你夫君的……”
嶽淡然果真乖乖停住了腳。
歐陽維掩藏踉蹌,又恢復到不慌不忙的姿態,“這幾年,思卿只有過你夫君一個人,除去他,還有誰?”
嶽淡然用力甩開他緊緊抓著她肩膀的手,“殿下是在信口雌黃嗎?”
歐陽維愣了愣,強作出一個笑,“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做什麼?”
彼時嶽思卿說的那句意有所指的話浮上心頭,積攢多日的疑惑再忍不住,雖千難萬難,嶽淡然還是將難以啟齒的話問出了口,“那一晚你可有對我……做過什麼?”
歐陽維黑眸閃了閃,竟呵呵笑起來,“哪一晚?”
拖長音!
明明是故意的!
“我們離開王府的前一晚。”
“哦……就是蘇丹青與嶽思卿暗度陳倉的那一晚……”
還是拖長音!
還是故意的!
嶽淡然欲拂袖而去,卻又被歐陽維扯住胳膊,“我哪裡對你做過什麼,不過是見你吐的一塌糊塗,又醉的昏天黑地,遣人送你回房罷了。”
話說的冠冕堂皇,讓人抓不住半點破綻,莫非一切真的就只是一場荒誕的噩夢?
嶽淡然勉強打消了亂七八糟的念頭,一抬頭,又見歐陽維笑的詭秘非常,“王爺笑什麼?”
“我笑你自作聰明,若嶽思卿懷的孩子是我的,我是瘋了痴了還是癲狂了要拱手送給別人?維王世子他日必定是人中龍鳳,說不定還能成為南瑜儲君,怎肯屈就小小的藥王莊?”
這一句實在到不行的話,比之前的一萬句插科打諢都更能說服嶽淡然相信。
歐陽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事已至此,淡然預備怎麼辦?”
嶽淡然毫不畏懼地迎上他挑釁的目光,“我只是個小女子,此事自有公婆夫君做主,輪不到我插嘴。”
歐陽維皺著眉頭“哦?”了一聲,“莫非你公婆夫君要將思卿娶進門,你也坐以待斃不插嘴。”
嶽淡然咬咬腮,“要是姐姐肚子裡的孩子果真是夫君的……她自己又心甘情願,讓人進門也是理所應當。”
好一個理所應當。
歐陽維冷冷看著嶽淡然,初時的溫和態度全變成了不知如何發洩的嘲諷與憤恨。
“當初是誰說誓死不同別的女子共事一夫的?莫非淡然從前說的話,都只是戲言?”
嶽淡然臉上燃起一團火,心中卻並未有愧意,“我曾說過這種話嗎?當真是不記得了。”
好一句當真是不記得了。
她這是在紅口白牙的狡辯嗎?
歐陽維眯起眼望著嶽淡然,像是要穿透她的眼睛看向他們曾經的過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說過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若有一人對你一心一意,你必投桃報李,也是你說的。”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她原來真的說過那樣的漂亮話呢。
如今要她怎麼承認……當初的那一番高談闊論,只是賭氣曲心的豪言壯語?
對待自己的心上人,會言不由衷,苦苦糾結;反而是對待無法付出真心的那個人,所謂的寬容忍讓,所謂的賢良淑德,才是不經心不在意。
第61章 塵埃落定
嶽淡然落荒而逃時,歐陽維沒有再攔,只是呆呆地望著她的背影,擰著眉頭若有所思。
任誰也分辨不出,他臉上極力掩飾的是失望,悲涼,還是難以逾越的怨恨情殤。
回到院子時,白朮已不在原地,嶽淡然驚嚇不小,快步跑回房,遠遠就見門口站著翹首企盼她的木香。
木